待得一次野外歇停,韓存保尋得二狗,開門見山的問道“二狗兄弟,近日可是我等兄弟做得甚事大大得罪了你,故使你怨怒于存保”
二狗有些疑惑的看著韓存保,下意識的問道“存保兄何出此言我何曾怨怒你”
只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卻看著韓存保舉起那惡業顱珠,苦笑道“不想竟是這般露了心意,卻乃我之失誤也。”
韓存保聽得二狗承認,卻是既感嘆又悲憤,他感嘆二狗不曾以花言巧語掩飾心意,端的是光明磊落,卻又悲憤自家無有任何惡了二狗的行跡,如何卻被他厭棄。
韓存保激憤說道“二狗兄弟,韓某實敬重你的胸襟義氣,佩服你的本事高超,若韓某有任何不當之處,大可直言指出,何以藏事于心,獨懷怨望。須知存保非是那等不聽良言的蠅營狗茍之輩,若得我果真有錯,原甘受刀兵之苦也”
二狗長嘆了一口氣,道“非是韓兄有錯,乃是我心中有癥結不能消解,只牽連與你,卻是讓你誤解了。”
韓存保卻不信,只躬身作揖道“韓存保愿聞其詳”
只他倆這番動作早已驚動了其他人。
韓治長子韓肖胄只比二狗小一歲歷史上韓肖胄1075年出生,此處讓他晚生了六年,身量甚至比二狗還要長大些,他早對這個極受自家父親和叔父尊敬的同齡人極為好奇,是以一路上對二狗頗為關注。
故而韓存保與二狗一爭吵,韓肖胄便首先發現了,他與自家母親說了一句話,便湊上前來探聽因由。
隨后韓治也聞風趕來,試圖調解“紛爭”。
只是等二狗一番話說出來,卻聽得韓家一眾男女大小俱都汗流浹背,忍不住心生寒意。
二狗道“韓兄,你當知我也出自相州,乃臨漳縣鄴城人氏。我自月前出得家門,便在相州一路行走,行來卻多逢盜匪,路見貧苦,民生艱難如斯,只道天下皆如是也。誰想此一出相州,但見安利軍州中民安地平,百姓樂業,雖稱不得路不拾遺,但也算祥和如盛世,與我相州民風大異。
韓兄,我知你往日去得多州郡,見多識廣,你告訴我,這天下是如相州一般模樣的多,還是大都與這安利軍州相類。”
韓存保此時依然大約猜到二狗心中所存的癥結,只他卻不能相說分解,只老實說道“大宋天下二十三路,二百五十四軍州,大部與安利軍州相類,如相州一般窮困的卻少。”
二狗面色生慍,道“天下軍州幾皆如安利軍州一般安定,獨相州窮困喪亂,何也莫不是相州土地貧瘠,民眾刁滑,好逸惡勞,不肯使力弄產可我一路所見,相州一地良田阡陌成行,沃野遍地,相州百姓也多吃苦耐勞,無論窮苦之家,還是小康之民,皆終日勞作,旦夕不輟,只為求得一夕溫飽而多不可得。韓存保,你來告訴我,他等如此辛苦,為何如此窮困”
韓存保無言以對,他當然知道二狗所說的問題的癥結所在,相州百姓為何多吃不飽飯,原因很簡單,相州的良田大都屬于韓家,百姓們終日勞作的產出大都給韓家交租了。
如韓存保,韓治等人皆是這個癥結的受益者,他們如何能回答二狗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