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卻給自家娘子將江湖左道惡賊以邪術造畜之術害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宗陳氏何曾想到世上竟有如此離奇的事情,尤其是聽得那等居然將人當做牲畜宰殺了吃肉,當即讓她有些泛惡心,便是看那木盆里冒著熱氣的燉羊肉都有些沒胃口了。
當然這宗澤一家子看二狗的眼神也變了,厭惡之色簡直溢于言表。
二狗卻苦笑道“宗先生可知江湖流傳的造畜之術的來歷”
宗澤皺眉道“這等邪術的來歷我確實不知,不過小哥兒若是想以術無好壞,唯人心淪喪來當說辭,那還是請免開尊口吧”
二狗卻搖搖頭道“所謂術無好壞,唯人心淪喪這句話,卻是一句妄言。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好術有惡,乃人心淪喪也。造畜之術本就是邪術,這等事實自是誰也不能否認,只是造畜之術的源頭卻并非邪術,這一點諸位當不可不知也。”
宗澤聞言卻冷笑道“哦如此說來宗某倒要洗耳恭聽了。”
二狗自不理會宗澤言語中的陰陽怪氣,卻道“造畜之術的源頭乃是道家三十六大術中的借畜代形,乃是正經的道家神通法術,具有奪天地之造化,辟鬼神之侵襲的妙處。只是道家中人有為邪魔所誘惑者,竊用借畜代形之皮毛,遂化生出害人的造畜之術。”
接著二狗卻又把借畜代形的來歷,就是那灌口楊二郎的父親的悲劇故事說了一遍。
說來這楊家的故事比之宗澤所說的江湖左道以邪術害人的事兒更加動人心弦,畢竟涉及到了人神之戀,還有那等曲折離奇的生死別離,有情節,有淚點,這等故事不管真假,以大宋土著貧瘠的娛樂生活,那就是無可匹敵的大殺器。
當然這也缺少不了二狗出色的講故事能力,至少比宗澤那般干巴巴的敘事強多了。
宗澤卻并不好忽悠,不過他到底還是受了些影響,只冷笑道“你這廝休得使巧言哄我家人,十年前我曾前往川蜀之地游歷,那灌口二郎的傳說我豈不知,他是先秦時期的治水賢人李冰的二公子,如何變成了楊二郎”
二狗卻冷笑以對,道“宗先生,你既游歷得天下,知道李二郎的故事,那楊二郎劈山救母的故事你也應當知曉才對可莫要說你不知道。”
宗澤道“宗澤自不屑說謊欺瞞。那楊二郎劈山救母的傳說我自也聽過,只是如你這般說法我卻聞所未聞。”
二狗卻笑道“那些傳說自是說給天下百姓聽的,自來真假相雜。我所說的乃是道家秘傳古事,自不會與大眾之聽聞一般無二。就像你今日所經歷之事,很快你就會知道事實與傳聞的差別有多大。”
宗澤有些無言,只得指著那來福道“如照你所說,你這大狗不是害人所來”
二狗道“然也這孩子是個可憐人,我見他時他正遭受邪魔侵襲,無奈之下,我只好以借畜代形之法救他一救。”
接著他讓來福顯得人身,并把他的來歷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來福的原來姓名。
別個聽了倒還無礙,只有宗陳氏有些激動莫名,顫聲問道“等等陳家小哥兒,你說來福這孩子因著別人給他取名賜字,方才受了邪物侵害,可是事實”
二狗頷首道“正是如此。”
只穿著二狗的袍子來福一邊啃著雞肉,一邊也連連點頭,道“有個壞女人騙我爹娘,給我取了名字,然后我就”
說到這里他忽的在地上一滾,又變成了狗子模樣,繼續說道“好危險的有可怕的怪物要來吃我幸得主人相救,才讓我得以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