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進水啊,爹爹你在說什么”蒲從舟傻乎乎地笑著,被鐘離提著雙腳懸空在使勁蹦跶,含含糊糊地說,“沒有噴泉嘛我頭頂上沒有小噴泉嘛”
聽著蒲從舟說的話越來越離譜,鐘離不由得失笑,提著蒲從舟輕輕落地,將她放在平地上。蒲從舟搖搖晃晃地站定了,還是有點愣愣地瞧著鐘離,不過一會兒,腳下就積著了一小灘水。
“好些了么”鐘離輕嘆一口氣,詢問道。
蒲從舟垂眸發了很久的呆,然后盯著自己一直在滴著水的發絲,過了一會,小聲嘟囔了一句什么。
鐘離仔細聽了下,但是蒲從舟說得過于含混,他一時半會也沒聽清,只能扶著蒲從舟就著草坪坐下,從袖子里抽出一方帕子,輕柔地拭去蒲從舟臉頰上的水珠,注視著她,溫和地問“為何如此”
若是往常,蒲從舟怎么著也會找一個借口搪塞鐘離,但這次蒲從舟明顯有些恍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門,猶豫又猶豫,才輕輕嘆了一口氣,有點惋惜地說“真的沒噴水嗎”
“嗯”鐘離失笑,“你為何希望頭頂噴水”
蒲從舟低下頭,有點難受地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揚起臉對著鐘離眨巴眨巴了兩下眼睛,頗有些難受地對鐘離說了一句只有她自己才懂的話“游戲真的結束了啊”
“游戲”鐘離微微側了下頭,詢問蒲從舟,“可否問一下,你指的是”
“哎呀,這不重要不重要啦”蒲從舟很快搖起頭,對鐘離撒嬌說,“爹咪爹咪你能帶我去吃點好吃的嗎,我想吃一點甜甜的蓮花酥就很好”
“那你這孩子”鐘離無奈地搖搖頭,摸了摸蒲從舟濕漉漉的頭頂,溫和地說,“你若是喜歡,可以向甘雨問。或者留云也擅長機巧的糕點制作”
“不要嘛不要嘛,我就要爹咪帶我去吃。”蒲從舟眨巴著眼說。
鐘離輕輕一嘆,飛速思索了下今日的時間安排,簡單地重新調配了下時間,對蒲從舟說“好,我可以帶你去新月軒。”
“耶”蒲從舟歡呼起來,在鐘離面前輕快地跳了跳。
“前提是你先瀝干身上的水。”鐘離眼角處帶了點笑意,還是溫和地提醒說。
“立刻去”蒲從舟急忙向屋內跑去,哐當哐當翻出一堆棉布,一邊擦著水一邊驅動風元素力轟轟轟吹干。
等身上的水漬差不多消弭,裙角也變得飄逸的時候,蒲從舟對著鏡子轉了一圈,再次瞅了一眼裙擺上的海浪紋隨著飄動的弧度泛起粼粼波紋,歪了歪腦袋,想了一會。
這件馬面裙款式過于甜美華麗,不是蒲從舟一貫以來的穿著。原本蒲從舟穿這件,也只是想讓那維萊特欣賞一下她裙擺上的花紋而已既然已經回不去了
蒲從舟火速脫下這件裙子,從衣柜里翻找出了一件素凈的齊胸襦裙換上,這才高高興興出了門,順便向侯在柵欄邊,靜靜看著輕策莊瀑布的鐘離招了招手。
蒲從舟親眼看到鐘離原本有些偏冷的瞳仁漸漸染上了點溫柔的暖意,他緩緩走到蒲從舟身邊,抬手輕撫了下蒲從舟蓬松的長發,贊嘆了一句“使用風元素之力了么,果然聰明。”
嘿嘿嘿。”蒲從舟毫不謙虛地挺起胸膛,對鐘離說,“走吧爹地,去新月軒”
“好。”鐘離頷首。
兩道身影消失在輕策莊的竹影中,在迷蒙的水霧下,甚至連衣擺飄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蒲從舟一蹦一跳地跟在鐘離身邊,心中之前因為幻境結束的隱隱約約的難過也消失了一個無影無蹤。
人終究不能沉溺于幻境啊如果說上次還因為貴族未解決有些遺憾,這次的異世界的混亂算是已經徹底平息,就算還有一些蠢蠢欲動的軌跡埋藏在陰翳之下,對于那位大審判官來說,只要方向正確,想必也很好解決。
游戲告一段落,也該結束了。
更何況,自己還在幻境中經歷了據說很多人終生都未能有過的戀情,和那位大審判官
等等。
那位最高審判官叫什么名字來著
“怎么了”鐘離見蒲從舟忽然剎住步伐,也跟著停下,站在蒲從舟不遠處,溫和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