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戶,能看到包房內坐著滿滿一桌人,老幼婦孺青壯都有,中間擺著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看樣子是一家人給孩子過生日宴來著,劉沂蒙垂手低頭站在一邊,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訓斥她,滔滔不絕,上綱上線,一桌人各自或閑聊,或吃菜,或逗孩子,沒人理會這個可憐的雙肩聳動,無聲抽泣的女服務員。
眼鏡男說:“你說說該怎么辦吧,上菜慢不說,喊服務員也沒人搭理,你什么素質啊,你受過培訓么,你小學畢業了?”
劉沂蒙低著頭說:“今天客人多,實在對不起,要不我給你們打折吧……”
服務員并不具備打折的權限,折扣往往是服務員自己掏腰包補上,但眼鏡男還不滿意,冷笑道:“打折,你糊弄鬼呢,這一頓飯吃的很不愉快,老的小的都不開心,這損失你賠得起么,我告訴你,免單都不能減輕你的責任。”
劉沂蒙咬了咬嘴唇說:“好吧,免單……”
這一桌菜是金鼎的388規格套菜,價錢不算低,劉沂蒙還沒拿到工資,僅有的三百多塊錢是準備寄給家里的。
眼鏡男這才哼了一聲,看看一桌子人也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去拿衣服,忽然看到一個雙眼噴火的少年站在門口。
“你干什么?”眼鏡男有些沒來由的慌張。
少年不答話,上前一步,抓住圓桌邊緣,用力一掀,桌上十幾個盤子碗里面的殘羹剩飯連同半個蛋糕和茶水飲料啤酒,一桌十個人,雨露均沾,誰也沒逃過,個個滿頭滿臉的菜湯,過生日的小孩糊了一臉蛋糕,呆了幾秒,哇哇哭了起來。
眼鏡男的眼鏡片上沾了一片菜葉子,本來口若懸河的罵人,現在語不成句,指著劉昆侖:“你你你……”
“這頓飯,老子請了!”劉昆侖傲然道,脫下白褂子一甩,拉起姐姐就走。
……
劉昆侖惹了個不大不小的禍,眼鏡男是個律師,最擅長胡攪蠻纏,非要告金鼎飯店,索取巨額賠償,惹禍的倆服務員是韋康介紹的,這事兒還得他出面搞定。
最后是怎么擺平的,劉昆侖不清楚,他只記住了時候韋康告誡他的一句話:沒有實力的憤怒毫無意義。
“你除了一條命,還有什么,如果不是我,你這回又得進去。”韋康這樣說,又問他:“你后悔么?”
劉昆侖脖子一擰:“不后悔,再來一遍的話,我還掀桌。”
韋康嘴角翹起:“行,像我年輕的時候,你這個脾氣,放到別的地方我也不放心,干脆到敦皇來干吧,我看著你至少不會鬧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