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霸王餐的聽說過,吃霸王雞的還是頭一回見,劉昆侖跟著韋康來到洗浴中心前臺,這位爺正坐在沙發上抽煙,翹著二郎腿,腳上穿著藍色塑料拖鞋。
洗浴中心在負一層,通過電梯上下,客人來了之后,第一個步驟是換拖鞋,結賬的時候也是先付錢,再用號牌換自己的鞋子,通常是不允許穿著拖鞋的客人離去的,那意味著逃單。
這位吃霸王雞的爺就是企圖穿著拖鞋上電梯被攔下的,兩個服務員站在旁邊看著,他吞云吐霧,泰然自若,見韋康來了也不心虛,還掏煙套磁:“韋總,忙著呢,這點事怎么你還過來了,不就是沒帶錢呢,多大事兒啊,記我賬上,下回一起給。”
韋康認識這個人,笑瞇瞇推回煙:“尤老板,手頭不寬敞你早說啊,咱們這兒概不賒欠,你又不是不知道。”
尤老板說:“確實忘了,要不你派個人跟我回家拿錢去?”
劉昆侖端詳著這位尤老板,面有菜色,瘦骨嶙峋,極不健康的樣子,衣服也寒酸的很,哪有半分老板的氣派。
韋康一扭頭,沖柜臺上說:“這回就算了,記我賬上,給尤老板拿鞋。”
服務員很不情愿的戴了手套,將一雙鞋跟磨損嚴重的翻蓋黑皮鞋丟到尤老板面前,尤老板趿拉著鞋,挑起大拇指:“行,韋總仗義,得空我安排,走了啊。”說罷上了電梯,揚長而去。
劉昆侖看看電梯門,看看韋康,有些不解。
韋康走到樓梯間,拿起對講機:“小健,你過來一下,處理個事。”
兩分鐘后,刺猬頭來了,韋康說:“你帶小弟去教育一下尤老鼠。”
“懂。”小健一點頭,沖劉昆侖打了個響指:“走,跟哥哥去辦人。”
兩人出了敦皇大門,就看到尤老在前面走著,行色匆匆,一般來敦皇消費的人不是開車就是打車,步行來洗澡放松的還真少見。
前面有條黑漆漆的巷子,小健給劉昆侖使了個眼色,兩人上前一左一右,把尤老鼠夾著帶進了巷子,走了七八步,一把摜倒,二話不說拿大皮鞋照身上踹,劉昆侖一邊踹一邊學習,小健哥的力度和打擊部位都很有講究,這種揍法能把人打的住院一個月,但傷不到內臟,不會致命。
一通暴打之后,兩人整整衣襟,閑庭信步繞個彎子回去,路上小健問劉昆侖要了一支煙,抽了兩口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你可別聽他們瞎說關于我的事兒啊。”
劉昆侖懵懂的點點頭:“嗯。”
回到敦皇,小健繼續回去值班,劉昆侖依然跟著韋康巡視。
韋康說:“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么不報警。”
劉昆侖說:“不奇怪。”心里想洗浴中心是干什么我還不清楚么,這種事兒怎么好經官動府,報警處理。
韋康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咱們是正規洗浴,正規按摩,關鍵在于尤老鼠這個人,他是個粉友,玩四號的,這種人渣送派出所也白搭,弄死他吧又不至于,只能這樣處理了。”
劉昆侖說:“我懂了。”
……
深夜的城市,從萬家燈火慢慢到萬籟俱寂,客人們終于漸漸離開,餐飲部下班了,洗浴中心也基本上也打烊了,只有ktv內還有些客人不眠不休,徹夜狂歡。
十二點半,劉昆侖的對講機里接到康哥的呼叫:“小弟小弟,下班別走,我請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