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我馬上過來。”韋康說。
掛了電話,韋康猶豫再三,還是撥了一個號碼,但是對方一直占線,隔一會再打還是占線,索性放棄,回身從枕頭下取出手槍,檢查一下彈匣,別在后腰上,想了想又從柜子深處拿出一個紙盒,里面裝的是零散的子彈,已經沒幾顆了,只能裝滿備用彈匣。
下樓開車的時候,韋康忽然想到后備箱里的東西,拿出包裹,打開,拿出一件黑色的坎肩來,脫下上衣,把坎肩套在里面,搭好尼龍快扣,再穿上外套,雖然感覺臃腫拘束,但心里踏實多了。
除夕夜的大街上非常空曠,公爵王冒著雪花一路狂飆,亮著大燈進入大垃圾場范圍的時候,炮聲已經零星響了起來,再過一會兒就是零點鐘聲敲響的時刻,屆時整個城市都會變成海灣戰爭時期的巴格達,炮聲隆隆,天幕都會被煙花映紅。
韋康在劉昆侖的電話指引下棄車走到水塘前,遠遠看到對岸有人沖他揮手,就是這兒了,面對污水,他同樣沒有任何猶豫,穿著毛料西褲和皮鞋就下了水,深一腳淺一腳跋涉到對岸,從劉昆侖扒開的洞口鉆進去,兩人順利會師,劉昆侖身上已經積了一層雪花。
“什么情況?”韋康低聲問。
“看了一圈,就看到兩個人,兩支槍,長槍,車間有兩個門,大門沒鎖,另一個門用鋼絲鎖鎖死了。”劉昆侖說。
“那得呼叫武警支援。”韋康憂慮道,“我就一把手槍,對抗不了兩支長火。”
“二對二,勢均力敵。”劉昆侖說,“康哥你看過那個蘇聯狙擊手的電影么,兵臨城下。”
韋康頓時明白了,他點點頭道:“零點差五分動手。”
兩人簡單商定了行動計劃,正要進行,韋康忽然叫住劉昆侖,三下五除二脫了外套,把防彈背心脫下來,硬套在劉昆侖身上。
“康哥!”劉昆侖低低喊了一聲,這是真正的生死關頭,最能看清一個人的真心。
“戰術需要,打完我請你喝酒。”韋康拍拍劉昆侖的肩膀,給他一個笑容,其實兩人心里都沒底,也許沖上去就是一個死,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但對二人來說,人生信條中就沒有退卻二字。
二十三點五十分了,附近的村民開始放炮,春晚也進入垃圾時間,一些不知名的小演員開始載歌載舞,車間里的兩個人并沒有出來放炮的意思,依然坐在電視機前喝酒。
鎖著的那扇門傳來聲響,似乎有人在敲門,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抄起了自動步槍,向那邊走了過去,韋康注意到他倆都沒有拉槍機上膛的動作,說明槍是時刻頂著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