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親手抓的,那次行動他們區隊參加了的。”王紅解釋了一句,繼續講述,“后來我們就在一起了,分分合合的好幾年,再后來他生意失敗回老家了,我也年老色衰了,在深圳給一個香港司機當了幾年二奶,也回來了,我倆就這么又遇上了,就又在一起了,好歹是個伴……”
王紅靠在椅子上,摸出一支煙來點上,滄桑的眼神里不知藏了多少故事。
“這就是愛情么?”楚桐小心翼翼的問道。
“傻孩子,哪有什么愛情,只是有些人走得太急了,沒時間停下來好好想想值不值得罷了,唉,不值得啊……”
“不值得……”這是楚桐第二次聽到這三個字,是這個人不值得相守,還是這輩子過的得不值,也許兩者都是,已經無關緊要。
這一刻,楚桐做出了一個決定。
……
下午兩點,劉昆侖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楚桐并沒有出現,一直等到六點鐘手術結束前十分鐘,她才匆匆趕到,手里拎著一個很大的紅布包裹。
劉昆侖的手術很成功,推回病房的時候麻藥的藥效已經過去,他蘇醒過來,就看到楚桐的臉。
“你來了。”
“嗯,我來了。”
然后是久久的沉默。
病房里的另外三個病友一個出院,兩個出去散步,其他人也都回避了,留給二人私密空間。
“帶的什么?”劉昆侖打破沉默。
“是我父親的骨灰,王阿姨沒有條件去武漢,委托我帶回去撒在江里,不好意思,我沒地方放,只好帶到這里來了。”楚桐客氣的拒人千里之外,劉昆侖當然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手術成功么?”楚桐問了一句。
“小手術。”劉昆侖掀開被子,露出腹部的繃帶和兩個充滿黃紅色液體的塑料袋,“醫生給我造瘺了,尿袋子和屎袋子,我得一直到死掛著這兩個袋子。”
楚桐扭過臉去,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