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考考你,宋朝之后是什么朝代?”
劉昆侖抓耳撓腮,半天才說道:“要看是哪個宋了。”
“那你說說看。”
“如果是南北朝時期的宋,之后是齊,如果是趙匡胤建立的北宋,之后有很短一段時間是張邦昌的偽楚,如果是南宋,那后面就是大元了。”
邵文淵有些感興趣了,他只是隨口一問,如果劉昆侖回答出元朝就算是及格了,但這小子居然說出這么一堆來,知道南朝的宋齊梁陳和宋元明清并不奇怪,上過小學的都能背誦朝代表,但是能說出張邦昌的偽齊就不簡單了,能說出大元二字就超過大學生了,因為元朝正式的國號取的是大元,而不是元,這個知識點一般人不知道。
“我再考考你,你對馮道這個人怎么評價?”
馮道是五代十國時期的人物,歷經后唐、后晉、后漢、后周四朝十個皇帝,當了二十多年宰相,是一個獨特的官場不倒翁,他的節操按照古代的標準來看是個厚顏無恥之輩,但他的存在又適度減輕了底層百姓所受的盤剝壓迫,這個人物很難評價,拿來考劉昆侖是超綱了。
劉昆侖根本不認識馮道,但他不愿意認慫,想充個大瓣蒜,搜腸刮肚半天說道:“這個人物不太好評價,我說不好不敢說。”
邵文淵哈哈大笑道:“你倒是個實誠人,見解和黃仁宇先生接近了,那段時期不是大政治家建功立業的際會,也不是忠臣烈士青史留名的機緣,所以在這非常時期,產生了一個馮道,五代之亂,民命倒懸,他替一般人民請命,保存了統一政府行政的邏輯,一般的作史者,對付這樣一位‘視喪君亡國亦未嘗以屑意’的‘無才無德癡頑老子’,又不能隨便褒貶,只好把他當作一位例外的人物看待,讓他去自命為“長樂老”了。
劉昆侖心虛,不敢接茬,好在邵文淵也沒繼續考他,而是回憶起黃仁宇來,滔滔不絕說了一番黃仁宇到邵家做客的情形。
回憶完了,老先生回到正題:“你不是說沒上過學么,在哪兒學的歷史?”
劉昆侖說:“我家是收破爛的,我看的都是廢舊書,圖書館打包論斤賣的那種,逮著什么看什么,我記性好都能記得內容,我不但看過不少歷史書,我還會給母豬看病,指揮班用機槍打轟炸機呢,當然都是紙上談兵。”
邵文淵奇道:“王化云沒認你?”
“我就沒見過他。”劉昆侖將原委據實已告。
“這個混蛋。”邵文淵怒道,“我和他割袍斷義已經二十年了,竟然有人打著他的招牌來求我收徒,我還納悶呢,原來是這么回事。”
劉昆侖心說老李哥你也有失手的時候啊,邵文淵和王化云是舊相識不假,但兩人之間有齟齬你不知道么,還讓我扮成王化云年輕時的模樣,這不是觸霉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