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男說:“總之我已經找到這里,我不能空著手回去率。”
王錫爵看了她一會兒,確認這個倔強的女警是認真的,便解開纜繩,起錨。
“你要干什么?”李勝男警覺起來,她的水性沒那么好,只能在泳池里撲騰。
“到海上去。”王錫爵揚帆起航,他是香港游艇俱樂部的會員,帆船好手,駕駛著這艘破舊的漁船游刃有余,來到空曠的海面上,空氣稍微濕潤了些,但是赤道地區是沒有強風的,天氣依然酷熱。
王錫爵點了一支煙,沒頭沒腦說了一句:“我爹地叫王海逸,是王家的長子長孫,他年輕的時候是個花花公子,四十歲才成家立業,有了我和我弟弟,但我們兄弟倆在很小的時候他就死了。”
“怎么死的?”李勝男問道,她知道這是一個開頭。
“死于家族斗爭,意外身故,沒什么好說的。”王錫爵抽著煙,看著大海,神情落寞,“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是沒想到斗爭這么慘烈,王家又不是帝王家,都已經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還要趕盡殺絕么,后來我才知道,沒那么簡單,李警官,其實你真的沒必要多管閑事,這件事和你理解的不一樣,不是一個陳年冤案,幾條人命,這件事超出你的理解范圍,我都放棄了,你更沒必要以身犯險。”
“我并不是出于好奇。”李勝男說,“好奇是以前,現在有命案了,我的一個師兄,他死了,所以,這件事和我有關了,我一定要管。”
“你確定?”王錫爵斜眼看了她一下。
“確定。”李勝男斬釘截鐵。
“我一直在調查王氏父子,就是王化云和他的兒子們,起初我懷疑王化云并不是我曾祖的骨肉,你要知道,王化云來港,是中央派人陪同的,他是奉旨接收,我父親和他的叔叔們不愿意家產落在外人手中,奮起抗爭,無所不用其極,包括投毒買兇殺人等手段,但是最終還是沒斗過他,幸運女神一直站在他那一邊,我們聯合了王家的御用律師,甚至找了警務處的高級官員和香港法院的**官,官司差點打到英女皇那里,他見招拆招,逢兇化吉,一路過關斬將,簡直能拍一部電視劇了。”
王錫爵緩了口氣,看了看發呆的李勝男,知道她一定想岔了。
“和政治無關。”王錫爵說,“他們使用了某種邪惡的技能迷惑了我的曾祖,繼承了他的遺產,而這個邪術本身就是王家的家學,后來我找到一封我爹地留下的筆記,上面說他很小的時候在祖父書房里看到一些裝飾華麗的羊皮紙卷軸,上面的文字不是拉丁文,也不是漢字,更不是英語,是一種不認識的文字,你知道我曾祖父活了多久么?”
“王蹇出生于1874年。”李勝男脫口而出,這問題可考不倒剛看過《王蹇傳》的人,“他活了一百一十一歲。”
“而且去世的時候身體也很硬朗,是突發心臟病走的,但是此前體檢他的心臟移植很健康。”王錫爵說,“這很奇怪,一個老人,在一百多歲時候找到留在異地六十年的私生子來繼承家業,而身邊的兒子們孫子們也很優秀,他卻視作空氣,這一點倒是和王化云近年來的表現如出一轍。”
李勝男說:“王海昆是王化云的私生子,數年前才認祖歸宗,現在三個兒子只剩下他,繼承家業的想必也是他了,你們王家,是不是對私生子有什么偏好?”
“那根本就不是私生子。”王錫爵冷笑,“是克隆人,是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