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從包里拿出一小盆仙人掌來,這是她精心挑選的植物,覺得符合弟弟的氣質,桀驁帶刺,能在最艱苦的環境下生存。
無人回應,沒有一個靈魂主動撲到她手中來。
劉沂蒙想起在急診科,在鄺雅蘭臨終前,靈魂都會主動附著在植物上,怎么現在就無效了呢,隨即她恍然大悟,在那些場合下,只有一株植物,而在刑場上,有無數植物可供棲息。
她試圖從靈魂的能量強弱上來辨別,弟弟去時年輕氣盛,肯定是最強的那個,可是在場的靈魂大多都是年輕人,而且一個比一個氣盛,雖然絕大部分是八十年代嚴打時期槍斃的,但三十年時光對于靈魂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并不會因此衰減半分,所以,劉沂蒙完全懵了。
今天怕是沒法接弟弟回家了,劉沂蒙又從包里拿出一堆紙錢來,蹲下來用傘遮著雨點燃了,算是給弟弟祭奠了。
燒完紙之后,劉沂蒙走了,來到出租車前,司機師傅還在翻來覆去的看那幾張鈔票,生怕它們變成冥鈔。
劉沂蒙突然出現在車前,司機嚇得一哆嗦,仔細分辨一下,車等下有影子,也有腳,這才打開車門,劉沂蒙上了車,平復一下心情,覺得應該說明白,不要嚇著人家。
“我是來招魂的。”劉沂蒙說,“我一個親人在此處被害”。
大叔嘀咕起來:“不對啊,我鄰居的三舅的兒子在法院工作,我聽說這兩年淮門都沒有死刑犯啊,我們這兒治安可好了。”
劉沂蒙將臉轉向窗外,她知道弟弟一定看到自己了,只是陰陽兩隔,用費天來的話說,是不同維度的世界的差距,但弟弟一定渴望回到親人身邊。
出租車開回了火車站,劉沂蒙計劃乘坐午夜的過路車返回近江,臨走前司機師傅請她做個法,把副駕駛位子上的鬼請走,給多少錢都行。
“沒事,這個鬼是保佑你不出車禍的,留著吧。”劉沂蒙說。
……
回去之后,劉沂蒙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合適的解決辦法,忽然電視里一則新聞吸引了她,是近江市在爭創全國衛生城的消息,衛生城有一項指標是綠化覆蓋率,人均綠地面積,這一點近江并不差,但是還要好上加好,她咂摸著意思,忽然想出一個辦法。
劉沂蒙通過陸剛牽線搭橋,見到了近江市的園林綠化局長,本來以劉沂蒙的身份見一個局長是很難的,但她現在不同往日,通緝犯弟弟搖身一變成為大亨級人物,和中央領導都談笑風生的那種,姐姐見一個局長,那是給局長面子。
會見在園林綠化局的會客室進行,陸剛作陪,先云山霧罩扯了一通,劉沂蒙說話了,她表示要代表弟弟向近江獻一份禮物,捐贈一批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