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磊威脅我康哥的生命安全,這是正當防衛,正當防衛懂么,殺了你都是合法合理合情的,還敢在我面前叫囂!是誰給你們的膽量!”劉沂蒙并不是怒吼著說出這番話,而是以平靜徐緩的口吻,聲調也不高,但不怒自威,無形的威壓讓那些人全都啞口無言,心臟悸動渾身出虛汗。
她轉向接警臺:“你們知道他是誰么,他是國家功臣,緝毒英雄,是你們的前輩和楷模,他一定受傷了,請送他去醫院就診。”
警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要按劉沂蒙的話做,正巧值班副所長下樓了,見狀詢問,得知情況后有些犯嘀咕,這是一起平常的互毆案件,按常理來說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傷重的占便宜,至于斗毆的起因是無所謂的。
傷人者是個五十二歲的云南籍男子,沒有案底,沒有背景,底子干凈的不像話,但是他近江口音很正,據家屬說還有另一個身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副所長決定親自去問一下。
韋康還戴著手銬,臉頰紅腫,一只耳朵流血,但這些相對于他受過的刑訊,簡直是小兒科,只是心理上的挫折令人不快。
“姓名,籍貫,年齡……”副所長問道。
“明天再說吧,我需要去一下醫院。”韋康說。
“為什么明天再說?”副所長很不解。
“我現在用的身份是組織上給的隱蔽用假身份,是為了防止追殺報復的,我的真實身份你可以明天白天向云南省安全廳詢問,就這樣。”韋康很淡定。
“那你現在可以說說么。”副所長更感興趣了。
“我本來叫韋康,2003年從武警轉業到地方,在刑偵支隊做偵察員,歸當時的副支隊長詹樹森領導,2004年破獲張彥斌毒品工廠案,也受了重傷,組織上給我辦了場葬禮,然后把我派到云南去了,我和緝毒工作打了一輩子交道,最見不得的就是毒,今天我在澡堂子看到有人交易,就報警了,所以他們來堵我,我不出手的話,怕是已經躺在停尸房了。”
副所長仔細看了看韋康,以他從警二十五年的經驗來看,這個大哥所言不虛,他就是自己從警伊始時最為崇拜的偶像,二十三年前那場規模好大的葬禮,他也在送葬的隊列中。
“老戰友,實在抱歉。”副所長上前打開韋康的手銬,退后兩步,舉手至額角,敬了一禮。
韋康是副所長送出來的,直接用警車送往醫院治療,這案子的性質也迅速扭轉,從互毆導致的故意傷害案變成了正當防衛。
副所長駕駛著警車,告訴韋康要當心王金磊家的報復,這家人有點錢,還擅長胡攪蠻纏,游走在法律邊緣,很難對付。
韋康苦笑,腦海中閃現出這些年來經歷的人和事:毒梟、軍閥、政客、槍戰、刑訊、屠殺、活埋、背叛,無盡的腥風血雨和爾虞我詐他都過來,沒想到在家鄉卻被宵小之輩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