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駛出渾身解數,把這輛老掉牙的中興皮卡開的快要飛起來了,水溫指針指向紅區,為了保證車速,本來也不怎么好用的空調也關上了,熱風從車窗灌進來,燥熱無比,身后槍聲響起,是ak系步槍的短點射聲。
忽然耳機里傳來簡艾的提醒:“你們前方一公里處有輛軍車攔在路上。”
李明猛打方向盤,皮卡沖下路基,奪路而逃,果敢自治區的公路就已經很差了,野地更是坑洼難行,這輛皮卡為了適應爛路還特地調高了懸掛,底盤高,重心就高,道路顛簸,人更是顛來蕩去,時不時在座位上原地彈起,腦袋裝在車頂。
后面兩輛越野車跟了上來,在非鋪裝路面上,這種換裝越野輪胎的日本車性能更好,眼瞅著后視鏡中敵人越來越近,李明深踩油門,恰好前面有一道溝,前輪卡在溝里,一聲轟響,車的前橋斷裂,再也開不動了。
敵人追了上來,一輛越野車別在皮卡頭前,車上下來四個人,都是面孔黝黑的當地人,一個穿草綠色軍裝的漢子,腰間皮套里裝著鍍鎳的ppk手槍,另外三人便裝打扮,褲腳晚起,皮涼鞋上滿是紅泥,看起來就像是中國西南小鎮上的鄉干部和民兵連長。
但他們和中國干部不同的是,身上都帶著槍,后一輛車距離四十米停著,那是一輛豐田皮卡,車頂上架著五六式班用機槍,黑洞洞的槍口瞄著這邊。
事到如今,只能下車,否則只有站在外面被打成馬蜂窩和坐在車里被打成篩子的細微差別,至少出來交涉還能有點回旋余地。
在下車前,為了防止張彥斌搗亂,韋康一記手刀砍在毒梟頸部,把他打昏,又把身上的另一把槍遞給李明:“會用么?”
“打的比你準。”李明接了槍查看一下,子彈是上膛的,保險是打開的,隨手插在腰前,劉昆侖也把槍從后腰轉移到前腰,三人開門下車,和對方面對面。
看到他們下車,對面四個人并未拔槍,只是右手不經意的伸到腰間,開了保險。
雙方距離五六米站定,劍拔弩張,開始對話,用的是此地的通用語言,中國西南官話,對方為首的便裝漢子滿臉溝壑,像個忠厚長者,但是說出來的話就沒那么慈祥了:“這地方你不該來,上次我說的話你忘了么。”
韋康回道:“沒忘,你說過,我再來,你一定殺我。”
“那就別怪我手黑了,你這幾個伙計也回不去了。”漢子冷冷道。
“那就動手吧。”劉昆侖道,他目光炯炯盯著對方,此時求饒沒用,又不是手無寸鐵,拼死一搏或許還能逃出生天。
沒人敢輕舉妄動,包括四十米外的機槍射手,因為他們知道對方點子硬,這和身手沒有太大關系,重要的是這些人身后的背景。
白花花的太陽當頭照,耳畔是嗡嗡的飛蟲鳴叫和沒熄火的皮卡音響里傳出的反復播放的山歌:閻王要你喲喲一,命一條來么喲一喲……
無人機在頭頂全方位拍攝,這幅場景就如同西部片里的決戰,正邪雙方終于正面剛,狹路相逢勇者勝,勝負只在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