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簡單了。
陳湛坐在下首幾近門口的地方,眉宇極其陰沉,甚至還透出幾分驚懼。
他的師長門派自然不能同劍閣這等龐然大物較量,故而身為劍修,他實在是太想另尋他徑,為自己攀一條仙緣。
于是白日見那驚鴻一劍時他立刻起了心思,試圖攀上這位前輩的關系,誰知,那青衫人居然是沈放舟。
而沈放舟,是真會同他計較起戰場之事,甚至還要將他上告仙盟的
修士都有輪替鎮守邊關一年的職責,但如若被仙盟確定有逃兵行為,也許他就要在這苦寒之地待上七八年了。
點真背。
陳湛環望了一圈議事廳,隱約能聽見耳畔關于沈放舟的名姓,他捏緊了手中瓷杯,憤恨極了。
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不就仗著師門來為所欲為的么
想起赴宴前那黑袍人所說的話,陳湛狠心,下了決定。
這時四周卻忽地一靜。
蒼月映出門口一道身影,沈放舟身著青衫背負九歌劍匣,面上是叫人看不出什么的平靜。她右手執著半張書卷,黑眸攜著難以言喻的威壓,緩巡過場內一圈。
眾人噤聲。
一秒、兩秒、三秒
沈放舟忽然笑了。
“諸位何須如此謹慎,今晚我作為劍閣首徒代城主之位,邀大家前來,正是要尋求各位同道的意見,共渡徽州城難關。”
于是場內便又響起痛快歡暢的問候與交談,乍一望去,還頗有幾分其樂融融的味道。
沈放舟落座,早到片刻的邊映雪面上冷色方才微融,謝歸晚最后到,進門時卻不知為何微微一頓,視線掠過身旁低眉順眼的陳湛。
陳湛埋首更低,卻憤憤地嘀咕“病秧子,大排場”
沈放舟聽覺卻極其敏銳,她神色驟沉剛要說什么,謝歸晚卻先按了按她衣袖,眉眼平和
“何必同小人糾纏。”
“可是”
對上謝歸晚柔和眸光,沈放舟只得被迫停手。
她先將說話那人牢牢記住,片刻后才開口,聲音緩而清“大家皆是仙盟的中流砥柱,我便開門見山了。”
“上任城主身隕的消息已在魔界傳開,兩界山四關出現一處漏洞,敵軍定會以百倍兵力重來。魔主紂寒已然斷掉徽州關一切傳訊渠道,生死存亡,恐怕只在朝夕。”
眾人皆是一驚,未曾料想魔主居然會直接對關城出手。沈放舟頓了頓,待覺察到某些人面上明顯的憂慮,才再度開口
“諸位無需過于驚慌,所幸照霜劍主已然突破屏障,遣送傳訊符向仙盟求救,我們只需堅持十天,便可等到支援了。”
下首有一老者緩神先試探道“堅持十天想來城主已有籌謀,如若城陣修復完好,閉城不出,或者足以應對此事。”
應對不了。
畢竟屆時到來的是魔主紂寒,縱然是因不知名緣故而修為倒退的紂寒,可那也是當今兩界中最頂尖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