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舟舟”
“醒醒,舟舟你醒一醒你死了可叫我一個統怎么活啊。”
“嗚哇嗚哇我苦命的舟啊”
沈放舟迷迷糊糊地醒來時,只覺自己腦子里像是在開蹦迪派對,她強撐著屏蔽掉被系統唱成上墳的哀嚎,先竭力去摸自己胸前的傷口。
怎么會毫發無損
“醒了么”
耳畔有輕聲傳來,沈放舟努力睜開眼睛,正與一旁淡定的謝歸晚撞上視線。
沈放舟“”
她猛地翻身坐起,這才察覺到身邊盡是咆哮蠻兇的黑魂,每一只都飄如鬼影,喉間滾出仇恨的低吟。
不過這些黑魂似乎智商不太高的樣子,正不知疲倦地反復撞向護身符陣,每一次碰撞都幾乎要叫這些魂魄分裂,但黑魂卻恍若未聞,只一次次地再度發起進攻。
護身符陣正中央即是盤膝而坐的謝歸晚,沈放舟迅速環看四周,正見頭頂一輪白日高懸,周遭血氣濃重,便隱約知曉她們恐怕是來到了類似秘境之類的地域。
“門主,這是何處我胸前的傷口,究竟又是如何痊愈的”
謝歸晚卻沒有第一時間答話,她只是定定地望著沈放舟的唇,過會兒才搖搖頭
“我也不是很清楚,終古恨與洗仇怨本是一對佩劍,兩者誕生于仙魔第一次大戰。也許我們對終古十恨陣的了解不多,以至于紂煦無意之中激發了什么,才將我們扯入這里。或許,四周便是當時的戰場。”
謝歸晚如常穩坐,話語依舊不快不慢。沈放舟卻偏偏捕捉到什么,她立刻前傾緊緊地盯著謝歸晚的眼睛“門主,那么你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壓根聽不見了”
“你說什么是在問哪個問題”謝歸晚神色如常,淡定萬分。
沈放舟卻更是心驚膽戰,她想起謝歸晚為了同紂寒戰平而付出的半條性命傳言天機門門主未飛升前亦有天道授予的絕技,只不過代價慘重,同她那禁錮隱約有得一比。
失去意識前她清楚地察覺到程澈那柄插入胸膛的長刀,倘若此時此刻入境的正是她本身,那么那傷口究竟是如何痊愈的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顧不上太多,沈放舟立刻抓住謝歸晚手腕,只是微微一握臉色便要沉出水來,她無比清晰地摸到了那滯澀的脈象。
謝歸晚暫時丟了聽覺。
察覺到摯友臉上明顯的僵意,謝歸晚頓了頓,大概是沒料到會暴露的這么快,好半晌才嘆口氣“舟舟,你能再說一遍么你說話太快,我眼下聽聲好似隔霧,只能讀你的唇了。”
“不過是一處刀傷而已,門主你何必付出這樣的代價”沈放舟聲音中滿是自責,“它壓根沒有傷到我的心臟要害,我醒后短暫歇息片刻,亦是有法子應對的。”
她這話說的極慢,情緒卻明顯耷拉下去一截,謝歸晚含笑牽扯住她衣角,猶如兩人間無數次笑鬧般輕輕地搖了搖
“總歸是不一樣,程澈既有殺你的心,焉知其上沒有旁的毒藥么”
沈放舟松手下滑,漸漸地漸漸地就扣上謝歸晚手掌,感受著女主孱弱清瘦的皮肉,沈放舟心中愧意逐生。
指尖掠過謝門主過于冷寒的體溫的手心,沈放舟剛想從儲物戒中再取出些衣物,抬頭時卻不成想正對上那雙永遠平靜淡笑的眼眸。
兩世為人卻從未有這樣的友人,沈放舟卻覺心頭一顫,只覺朝暮相處的三年都在這一眼中了。
剎那間萬千思緒涌上心頭,沈放舟垂眸,卻只能小聲地又喚了一聲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