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不裝了不演了從地上跳起來卑躬屈膝“好嘞。”
沈放舟揉揉額角,一邊從儲物袋中給小師妹取吃的,一邊問她“方才是怎么回事”
小師妹嘆口氣,這次是真的頭疼“我去里面試了一試,只要進入這瀑布范圍內就不可動用靈氣,而這瀑布之水中卻仿佛夾著什么東西,沖在身上很是疼痛。”
此言一出,不少蠢蠢欲動的仙盟弟子都重新安靜下來,回到原地開始估計自己是否能夠承受這種壓力。
不動用靈力而攀爬千尺高崖已然艱巨,而倘若瀑布之水可以將血肉生生豁出一個缺口,那更是難上加難。沈放舟立在原地緊皺眉頭,她是劍修不是煉體,這種難度,就連她也不敢妄下論斷,說自己有十成十的把握爬到山頂。
這時耳邊卻響起嘈雜之聲,沈放舟抬頭,但見前一秒還立在這里的竹淮西已不見蹤影,而那魂瀑仿佛真的有生命一般,噴出的靈氣如龍,正將數位弟子逼上梁山,一時間大家不得已,都被迫到瀑布邊艱難求生。
沈放舟咬了咬牙,罷了,這已是雷鳴山的最后一關,只要她能拿到山頂的所謂神器,這里的一切盡數都可結束,而她亦能突破金丹圓滿甚至元嬰,屆時黑影再臨,她也有足夠的把握與之相抗。
不動手已經不行了。
此時此刻池邊幾乎已沒有人,最后望了一眼遠處滿臉淡漠的門主,沈放舟希冀她能看一看自己,也許只一眼,她就覺得自己和門主間,仿佛沒有斷的這樣干凈。
然而謝歸晚并沒有回頭。
唉。
濃濃地嘆口氣,沈放舟心中寂寥,真如門主所說,這副樣子她又做給誰看呢自己昨晚不是剛生硬地拒絕過她嗎
沈放舟不再多想,掩下眼底黯淡毫不猶豫地跳向池中。
水氣四濺,幾乎是觸到寒潭的一瞬,沈放舟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太冷了,她下意識地想要運轉靈氣抵御寒冷,卻發現果真如小師妹所言,在這里,經脈中的一切都像是被封鎖。
無暇多想,對抗頭頂壓過來的寒流已經足夠困難,沈放舟深呼一口氣穩住心神,立刻追上人群,抓住水石向上沖去。
因此她也就沒有看見,潭池邊謝歸晚終究沒有忍住的、望來的視線。
“你也真狠得下一條心,”分魂嘆口氣,“一眼都不看,謝門主,她好像很傷心啊。”
“昨晚我之心境,豈不比她黯淡百倍”謝歸晚冷哼一聲,眼睛卻依舊緊緊地跟著那青衫劍客,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隨你,不要到時候玩脫了來找我就好,”分魂聲音懶洋洋的,“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竹淮西行事雖然奇怪,但還不能讓你篤定她就是黑影罷”
謝歸晚搖搖頭,視線卻越過雷鳴山望向遠處藏在山水霧塵間的緋玉之城“那里大概有我想要的一切,不過,要等到舟舟拿到山頂的東西,雷鳴山才會放我們出去。”
“你就那么篤定沈放舟可以”
分魂玩味的聲音傳來,謝歸晚一頓心生不妙,她再度尋到沈放舟的身影,剎那間天機門主瞳孔猛縮,眼底清楚地映出青衫劍客半個血染的身形。
沈放舟此時情形極其不妙。
她咬著牙,死抓住一塊山石才勉強在流水中穩住自己的身形。這里不過是瀑布的最低端,她卻已經快要撐不住了,遠處無數仙盟弟子甚至已有攀至半山腰處的,沒人料到劍閣首徒會敗在山腳。
沈放舟自己也沒料到。
她艱難地低頭,能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右臂已經被魂瀑撕扯住一條傷口。
踏入魂瀑范圍后她未覺出有不適,等她真刀真槍地開始逆水而行,才發現一種難以言喻的排斥。
魂瀑之水像是在拒絕她。
如果旁人承受的瀑布壓力是一,那么大概沈放舟被迫承擔的就是五甚至十。魂瀑之水像是渴望她血肉的兇獸,每一次迎面撲來都恨不得咬下她一條肉大快朵頤。
沈放舟心想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