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舟收斂小覷之心,手腕微微一抖,重劍沉山便輕巧地滑進劍匣,嗡一聲輕響,像是鷹隼抖動翅膀,燭龍劍倏地跳出了劍鞘
前躍、虎跳、收腰沈放舟一躍半空毫不猶豫地抓住了燭龍,下一秒她卻調轉身形,居然將最脆弱的后背送給了傀儡,系統驚呼一聲就要制止她,然而此時說什么都晚了,沈放舟脊骨狠狠地撞上傀儡胸膛,左肘閃電般一擊
系統霎時間就不說話了,原來沈放舟是故意為之。這種刀術精湛的傀儡不能以蠻力相抗,唯有燭龍這種快刀、唯有貼身這種搏斗,才能從六尺的大刀下殺出一條血路。
沈放舟對自己的這一招有很大的自信,這招她和門主在黃泉山曾玩過一次,效果極其不錯。
這種堪稱陰狠的打法也是祁鈺教她的,這位王朝末代公主打獵時曾被權臣下過毒手,當時未曾踏入仙途的祁鈺只能憑一柄短刃和一只白虎相抗,祁鈺就是用肘腕的力量打瞎了白虎雙眼,而后毫不猶豫地將短刃送進了猛獸的胸膛。
燭龍劍已做好刺入傀儡身軀的準備,然而就在下一秒,沈放舟只覺自己撞上了一枚鐵板,左肘傳來難以言喻的震顫和疼痛,這傀儡居然收回了重刀,以寬厚的刀背充作護心鏡,擊破了沈放舟的招數。
誰家傀儡有這等戰術意識
然而還沒等沈放舟感慨完畢,那傀儡竟又動了,重刀的刃口猶如蝴蝶般輕巧一變,而此刻沈放舟后擊的力度還未用盡,傀儡找準時機向前猛地踏出
一步,竟要沈放舟自投羅網,用自己的力量切割自己的血肉
沈放舟暗道一聲不好,她知道身后人要做什么,可哪怕如此,后仰的力度卻沒有半分收斂。
眼看脆弱單薄的脊骨就要撞上重刃,下一秒,青衫劍客竟猛地向下送出短劍,燭龍狠狠地撞上刀柄這種時候傀儡全身的力氣都在握刀的手上,于是燭龍好似撞上一堵墻壁,傀儡悶哼一聲,沈放舟卻借著彈回的反力,輕巧地仰面躍過傀儡落地,毫不猶豫地從她身后發起閃擊。
一刀一劍震出猶如古鐘般的沉聲,其他傀儡都驚呆了,未曾聊想自己隊伍中還有這等神人存在,一人一傀纏斗著上演精彩搏擊,傀儡們都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場生死演出。
也就是在所有傀儡目光都被吸引的一瞬,毫無預兆地,一枚靈符突兀地從人群中炸開,火光霎時沖天,半數的傀儡都僵在原地而不能動彈
“我說你什么時候把陣符塞進去的”沈放舟邊打邊被迫咆哮,因為爆炸聲太大了,不用吼的方式她根本送不出自己的話。
樓重也跟著吼就剛剛我原本預備你這只大號傀儡一過來就引爆的”
“太好了,我多謝你手下留情,”沈放舟哈了一聲,手中斬出的劍法卻沒有絲毫收斂,看來她是很敬業的演員,哪怕觀眾只剩一半還堅持唱完這場戲,“所以你陣符是從哪拿的我不記得刀門研究這玩意啊”
“談小洲給的”
“你倆什么時候搞到一起的這種大事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這種時候還有必要問這個嗎”
“那這種時候還有必要再打下去嗎”
樓重聞言默了一瞬,她和沈放舟對視一眼,下一秒,兩人都干脆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不約而同地后退半步,貼著甬道的邊緣滑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而三尺之外則劍氣澎湃,談小洲的靈符正切割著傀儡們。
沈放舟累得要死“我說你什么時候認出我的”
樓重生無可戀“燭龍劍戳在我手上的時候,誰家傀儡的刀能這么小”
“所以你和談小洲重新說話了”
“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聊這個”樓重擦擦鬢角的汗珠,抬頭時正對上沈放舟一副你不告訴我我真就死不瞑目的威脅眼神,于是非常不愿意地別過頭去,語氣很糟糕,“沒說話,她自己非要塞我口袋里的。”
沈放舟面色遺憾“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