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曉其中關竅,只以為兩人是聞劍名而來
“畢竟都已經這么久了。這柄劍當年憑空墜落,當時引起的大火燒了這座寺廟三天三夜,所幸佛祖有靈在天保佑,才叫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沒有傷亡。算起來,它也在佛寺活了一千年,劍上的靈氣沐浴佛寺,現在被我們這些人耗得一干二凈,也不奇怪了。”
沈放舟有點好奇“我還是很久很久前到的一十三州。眼下已經忘卻了很多,一路行來我只覺這里靈氣淡
薄,但佛寺卻濃郁如劍閣。這全是那柄劍的功勞嗎”
“是。”
百里聞點點頭,這位曾經華貴一時的銀都侯世女此刻粗布長衫腳穿布鞋,言行舉止間有一種平和的靜意。
她不是佛徒,卻比念經的佛徒們神色更為悲憫誠懇“凡界一十州靈氣匱乏所以修士稀少,但佛寺依靠這柄劍的靈氣卻甚至可以供養出筑基的修士。對于整個西州而言,不能不說是一種恩賜了。”
沈放舟在原地怔住“恩賜可我聽說佛寺的修士學徒們仗著修為在身傲氣十足睥睨百姓,不僅不把銀都侯任免的府官放在眼里,還會行出欺壓百姓掠奪金銀的事情。”
云別塵聞言眼神微移然后又立馬移回去,心說沈放舟你是真不客氣,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眼前人畢竟也是練氣的修士,這話說得未免也太客氣了罷
百里聞面上卻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憤意,她沒有回答沈放舟的問題,只笑笑“兩位也是受我母親之托而來的罷您和云仙長都是聰慧之人,自然能聽懂銀都侯的未盡之意。她叫您兩位前來,不過是想借云仙長的名號威懾佛寺。”
“”
沈放舟心說果然富貴之家別有齷齪,幼女外宿佛寺半年未有音訊,母親不問平安,反以其為借口穩定權勢,這本來就叫人心涼了,誰知幼女毫不在意,談起母親的口吻仿佛與陌生人無疑。
也許是看到沈放舟眼中的嘆意,百里聞笑笑,伸手為青衫劍客取了一杯麥茶“您也不要為我覺得可惜。人各有所取,我的母親與長姐求權,我求自耕自食。圣人的書中雖然崇尚后者講究不慕權貴的風骨,可在我看來,這兩者都是人之所求所以不分高低。道不同不相為謀,僅此而已。”
沈放舟心中微有所動,她點點頭,請百里聞繼續說下去。
“我寺中的修士仗著修為在身有所橫行,雖有欺壓百姓,卻大多時候與收取雜稅、同樣肆意妄為的官員而抗。畢竟百姓只守著家中幾畝薄田,能有什么叫僧侶垂涎的東西呢驅狼吞虎不外如是,兩股勢力對撞,反而能叫這里的百姓好過一些。”
沈放舟一怔“可是如今神劍劍靈已死,沒有了這種靈氣”
百里聞嘆口氣順暢地接下去“所以僧侶們的力量也在隨之消亡,大概百年后這里的平衡就被打破了,也許這就是命罷,大概天道為這里百姓安排的軌跡即是如此。”
又是命軌,沈放舟怔在原地,冥冥之中她似乎抓到些什么,可那念頭稍縱即逝。
話罷百里聞也就不再多說,見兩人杯中麥茶已盡,百里聞笑笑“劍也見過了,取也取不走了。兩位還有什么事情么”
云別塵和沈放舟左轉頭、右轉頭、同時搖搖頭。
百里聞點點頭“好,那么久該到我了。”
她伸手,眼神狡黠“仙長,您兩位不能白來一趟罷真沒有香油錢么”
區區幾個金銖云別塵還是付得起的,白衣劍客點點頭下意識就伸手,結果抓到
空空如也的口袋里就頓住了。
想起來了,錢都給沈放舟用來買羊排去了。
于是云別塵戳戳沈放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抬抬下巴自然而然地示意她拿幾個金銖出來。
沈放舟“”
沈放舟超小聲“前輩,我這沒錢了。”
云別塵“”
云別塵難以置信“怎么會,我記得錢袋里剩二十多個金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