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不在劍骨”殷知慎猛地起身,“你說你不服自己的命運,好,你當然可以去更改命軌之數,可代價不應是任何人你說你天資不佳,我便尋找靈脈為你洗經伐髓;你言稱無意修道,你師尊便請動謝門主為你開解安慰。
明珣,從事情暴露到現在,你對那四十八條人命沒有過問一次,你對奄奄一息的紂煦沒有關心一句。你最讓我失望的不是做出了這些事,是直到如今仍死不悔改”
沈放舟與殷行晝都看得幾乎傻眼,皆是第一次望見殷知慎如此生氣。黑袍劍客看著只會望著她哭泣試圖蒙混過關的徒弟,忽然就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
養了十幾年的徒弟,早就視若己出。誰都沒想到明珣會做出這種堪稱違逆人道的事情,殷知慎慢慢地坐回去,聽到身后傳來急促但熟悉的腳步聲,才重新嘆了口氣
“阿鶴,你說我們是不是根本就不適合做師傅只是小寒本身就是好孩子,才叫我們生出了這些錯覺”
扶鶴頓在原地,幾乎就不敢望向明珣那邊,她索性就停在門口,低聲“小煦要不行了。”
紂煦的心臟險些就要被明珣挑開,整個胸膛都被撕碎的徹底。這種傷勢對一個修士或魔族來說都不算什么,但紂煦如今尚未化形,一點傷勢都能置人于死地。
就算扶鶴與殷知慎有準仙的靈力,但可惜她如今的狀況幾乎就可以稱之為死亡,不過是靠著扶鶴的靈力吊著最后一口氣,這種情況下要是想救她,和起死回生也沒什么區別了。
殷知慎聞言也微怔,半晌,她望向跟在扶鶴身后的龍庭,語氣像祈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么”
龍庭猶豫一瞬“只剩下最后一條用蠱毒的路了,但成功的可能我不敢保證。”
“蠱毒”
“是,”龍庭點點頭,“我妹妹龍璨偏好研究蠱毒,我亦是從此發覺出救人的旁門左道來。蠱毒這種東西分為母蠱與子蠱,堪稱一脈貫通同生共死。無論是生死蠱還是情蠱,都有能將兩人性命靈力糾葛到一處的可能。”
殷知慎越聽越急“所以要如何救人”
龍庭很委婉“在紂煦身上用子蠱,而后擇一位修為高者用母蠱。您和陛下以準仙的實力傳輸三天三夜靈力,方可吊住紂煦一條命。但此法先不論成或不成,母蠱者首先便有代價,行事時稍微不慎,母蠱者便此生修為難進,恐是旁人數倍,其余損害,則亦難知曉。”
殷知慎毫不猶豫“我來,你說的蠱毒如今在何處就現在行事,不要再耽誤了”
扶鶴卻斷然拒絕“知慎,小寒嚴格來說是我收下的弟子,就算”
“師尊”紂寒卻在這時猛地推門而入,“小煦是我的妹妹。如果不是師尊和師傅,她此時早已經死了,這樣的恩情已經擺在了我前面,我如何能繼續仗著弟子的身份叫你們冒不知謂的風險”
殷知慎望著門口的紂寒,開口緩緩“明珣是我的徒弟,亦是我的女兒。晚輩做出了這種事情,我代之受罰才順理成章。小寒,你以后的路還有很遠”
紂寒卻不由分說地半跪在地,聲音決絕“師傅要說這些,那么我也有足夠的理由。我是明珣的師姐,沒有教導好她難道是您一個人的過錯我不多說,只是如果不以我為母蠱,那么我們三個今天就不要踏出這扇大門了”
屋中是長久的沉默,年少的殷行晝怔怔地望著自己的師姐與母親不知道在想什么,許久,打破寧靜的仍是龍庭的催促。
像是妥協,殷知慎遞給了扶鶴一個眼神,而后便干脆利落地點點頭“好,那么就將母蠱種在你身上,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動身”
這時卻響起一聲鶴唳清鳴。
門口四人就要快步移往醫室,一聽到這聲音卻都怔住了。在旁跟個觀眾看了半天的沈放舟第一個反應過來,她忙不迭地打開窗戶,下一秒,右手竟被熟悉的長噱啄了啄。
是長生鶴
沈放舟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活生生的長生鶴高傲地抬爪,在她手中留下一封書信。
落款是一個謝字。
殷知慎舒一口氣,有些高興“真是,沒料到小謝回信會這樣快。”
沈放舟將信箋遞給殷知慎“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