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次被他笑過后,自己就取消了這個規矩。已經過去兩年了,怎么謝允還這樣
申令祎正對著他出神的時候,謝允終于開口“你好了沒有”
申令祎這才回過神來,發覺水已經有些涼意。
謝允拿起架子上搭的面巾,清朗的聲音帶著一些戲謔,“還沒洗好”
申令祎不自在地在水里動了動,微張著嘴巴,詫異地看著眼前的謝允。
他劍眉入鬢,眸光幽靜,給人的印象雖然很穩重,但仔細看,也依稀能從他的臉上找到年輕男子特有的朝氣,哪里是昨晚自己見到的那位說一不二的首輔大人
申令祎呆呆地看向謝允的鼻子下面,三十歲的謝允須長至腹,更加老成,然后此時此刻,謝允還是謝允,卻沒有那把他精心蓄的胡子。
她泡在浴桶里太久,謝允皺眉“快點出來。”
申令祎垂眸間,看向被水淹了一半的胸脯,水里面的手撫向平緩的小腹。
申令祎終于想起哪里不對勁了,昨晚入睡前,她的身體根本不是這樣,她已經懷孕四個月了。
再看這間屋子,雖然和記憶里沒什么變動,但申令祎還是能看出不一樣的地方,博古架上的陳列不對。
不容自己看下去,謝允邁步走來,像漁夫撈起木桶里的魚一樣,接著,一塊柔軟透氣的棉巾蓋在了自己身上。
他邁步像里間走去,申令祎從他懷里掙扎著下來,赤腳跑到梳妝臺前,吩咐道“把燭光撥亮一些,”
鏡中之人面若芙蓉,色羨云霞,像一朵被催熟的海棠花,糜麗,烏發披散。
突然,另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鏡子里,謝允眉頭皺的更深,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申令祎唬了一唬,旋即心里亂麻似的,讓她只想逃避這些事情,這時她從金陵帶來的陪嫁丫鬟侍書默默進來,神色如常地給她擦拭著身子。
申令祎目不轉睛地看著年輕了兩三歲的侍書。
“姑娘怎么了”侍書抬手間瞥見申令祎一直看著她,不由得奇怪。
姑娘
侍書陪自己嫁進京城時,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從姑娘改口成夫人,如果是在元慶六年,侍書應習慣叫她夫人的。
“我今天有點稀里糊涂的,你告訴我,現在我和謝允成婚多久了”
她知道現在肯定不是第四年,自己第一次懷孕的時候。但具體是什么時候,她還要確認。
侍書嘻嘻笑道“姑娘,今天是元慶二年七月五日,還有一個月,是您和老爺成婚整一年。”
申令祎心里咯噔一下,身子像是失去重心似得要倒。
“真的”
侍書不假思索地回道“姑娘,奴婢怎么會對您說謊呢”
得到侍書的回答,申令祎強撐著站住,心中駭浪洶涌,自己竟回到了剛和謝允成婚時,這時自己還未懷孕,謝允的嘴臉還未暴露。
離申家家大業大,自己又還沒有孕,離了帶著嫁妝尋個好拿捏的男人入贅,一生一世一雙人,讓表妹和謝允那兩個蹄子過吧。
她在外間靜了靜,
謝允的話重新響起在耳邊“我這次陪圣上去行宮狩獵,下月初才能回不要和母親產生矛盾”
申令祎清晰地回想起了上一世的時候,這年這月發生的事,謝允在京郊行宮的時候,圣上遇刺,謝允因救駕腹上中了一箭,修養了數月才恢復如初。
回府養傷時,趙氏借著這個機會又提出了納趙盼雁為妾
既然事情正在步入前世的原定軌跡,那到時自己就退位讓賢好了。
謝允這種不忠心的男人,誰愛要誰要。
弄明白了一切,申令祎冷靜了很多,既然明日就要出遠門,那謝允縱欲到深更半夜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