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帝看著謝南渡手腕處故意露出的兩個鐲子,知道這位謝氏才女的心思,但沒有說穿,只是有些贊許說道“果然是朕的皇后都喜歡的女子。”
謝南渡輕聲道“陛下謬贊。”
大梁皇帝說道“退下吧。”
這話看起來只有三個字,但實際上卻是一位帝王的旨意,謝南渡不離開便是抗旨,但她確實沒有動。
大梁皇帝淡然道“聽你的老師說,你志向遠大,難道便不想看到那一天”
謝南渡沉默不語。
她自然有自己的堅持。
大梁皇帝擺手道“朕今晚不會殺人。”
聽到這個答案,謝南渡這才又行過一禮,然后撐傘離開了這里,這一次連看陳朝一眼的舉動都沒有。
大梁皇帝這樣的人物,今夜說不會殺人,那么就不會殺人,她絲毫不擔心。
陳朝的手卻還是沒有從刀柄上放下,面對自己這位叔父,哪怕不是第一次見面,他依舊有著極大的危機感。
天家無親,他對自己的兒子都沒有什么感情,就更不用說,對他這個侄子了。
大梁皇帝審視著陳朝,這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面,第一次是在皇后崩逝的那一天,當時大梁皇帝不知道因為什么想法,反正始終沒有出手將這個少年殺死。
“有警惕的心是很好,但你現在這只手不管是握住一把刀還是握住一百把刀,都沒什么意義。”
大梁皇帝和他的談話開始了,這一次好像依舊還是以他率先開口作為開始的。
陳朝聽著這話,說道“陛下的話很有道理,但一只螻蟻若是很害怕,即便是結果不會改變,但握住刀和不握住刀,差別會很大。”
大梁皇帝點了點頭,說道“就這一點,你便比你的那位兄長更像是你的父親。”
陳朝沉默不語。
“朕和他是很好的兄弟,他若是一直活著,朕會在北方一直做個閑散的藩王,打獵騎馬很快活。”大梁皇帝的眼中有些緬懷的意思,他看著陳朝,便好似看到了當初的那位兄長,兩人之間的感情并不淺,即便他也想要和他爭過皇位,但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對方害死。
“坊間一直流傳當初皇兄是朕害死的,朕可以告訴你,并不是。”大梁皇帝輕描淡寫地開口,聲音仍舊平淡。
陳朝說道“我這些日子想了想,覺得陛下也不是這樣的人。”
能夠獨自闖過漠北三萬里的人族君王,怎么可能做過這些事情。
大梁皇帝問道“宋盈虛要帶走你,為何不跟著他走”
陳朝回答道“之前告訴過陛下了,我對陛下的天下沒有想法,我不想坐陛下的位子。”
這件事,最開始的那次見面,陳朝便已經告訴過大梁皇帝了,如今他又再次重復了一遍。
大梁皇帝淡然道“想不想坐朕的位子暫且不去說,既然已經想明白在神都有可能會死,為何還留在這里,性命在別人手里攥著,便不覺得心慌”
陳朝說道“自然心慌,但另外一條路,我不想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