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的人還是翁泉,宋斂其實有意無意,都想要讓自己這外甥和陳朝多親近親近,其中的微末心思,不言而喻。
不過這趟出門之前得了自己二舅加頂頭上司的囑咐,翁泉的話少了很多,這反倒是讓陳朝有些不適應,畢竟眼前這位兄弟的話癆屬性,是他遇到的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即便是已經話不少的那位郁希夷,在翁泉面前,也要甘拜下風。
陳朝不由得感慨道「翁泉,你成長了。」
翁泉本來正在專心駕車,聽著這話,一激靈,有些疑惑道「什么大了」
陳朝一臉無語,沒有搭話。
馬車很快到了宮城門口,陳朝走出車廂,自然有皇宮內侍過來撐傘,不是李恒,是一個面生的小太監。
不過想想也是,依著李恒的身份,倒也不可能來做這些小事。
陳朝來得早,此刻其余的年輕人還沒有動身,這也是陳朝的心思之一,和那位二皇子見過一面之后,他不打算參加宴會,而是直接返回書院。
小太監不夠高,給陳朝撐傘的時候,雙手在盡力往上舉起,但依舊遮擋陳朝視線,不過他倒是沒有絲毫為自己考慮的意思,一場秋雨,他沒要多久,就自己渾身濕透了,陳朝笑著接過那把油紙傘,笑著問道「小公公怎么稱呼」
小太監正要說話,突兀聽著陳朝這么問,很快便變得有些委屈,「陳指揮使可是要去告狀不過也的確是奴婢的錯。」
陳朝把手中的油紙傘往他那邊偏了偏,笑著道「小公公別裝可憐,真要裝,我可要去告訴那位李恒公公了。」
小太監嘿嘿一笑,這才說道「早聽說陳指揮使是個好人,不會這般的。」
陳朝笑而不語。
小太監說道「奴婢叫李壽,李恒公公正是奴婢的師父。」
一番話,倒是坦誠。
陳朝一邊向前走去,一邊隨口問道「那就是你師父安排你來接我的」
李壽點點頭,輕聲道「師父說陳指揮使是個很好的人,該去見見,再不濟,混個臉熟。」
陳朝笑了笑,對于李恒的安排,他能猜到一些,但不好說是不是完全猜透,不過陳朝也不在意,像是李恒也好,還是那位皇帝陛下也好,都是天底下的人精,這年輕一代里,除去謝南渡能和他們過上幾招,自己,還是算了吧。
「看起來你師父是把自己的衣缽都傳給你了,你前途光明,到時候還得請小公公多多關照。」
陳朝對這些時明時暗的布置,也懶得去想,實在要想,回去告知謝南渡就是。
李壽嘟囔道「我就是個小太監,哪里幫得上陳指揮使。」
陳朝沒說話,兩人只是這么朝前走去,沒過多久,便在前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也不算是熟悉,是已經有許久沒見的二皇子。
李壽止住身形,就要轉身,陳朝將手里的油紙傘遞給他,笑著說道「趕緊去換一身衣服,免得著涼。」
之后陳朝冒雨往前,幾步之后便到了二皇子身前不遠處,正好是一座大殿外。
「臣見過殿下。」
陳朝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