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宗主抬起頭看了中年僧人一眼。
中年僧人一身僧袍開始無風而動。
劍宗宗主輕聲道“得罪了。”
話音落下,他的眼眸里便有無數劍意噴薄而出,在他身前一丈之內,密密麻麻的劍氣迅速累積,之后驟然綻放,中年僧人雙手合十,輕呼一聲,身后緩慢凝結出一座菩薩法相,只是法相才剛剛凝結,尚未完全顯現出來,便忽然破碎。
轉瞬即逝。
一座法相,在頃刻間,便蕩然無存。
中年僧人臉色難看,然后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無力跌坐在地面,胸前佛珠斷裂,無數顆佛珠,如同珍珠一般顆顆掉落,四散滾動。
劍宗宗主一步跨出,身形消散,再度凝結的時候,已經出現在那道門之后,開始在那條蜿蜒青石小道上朝著鹿鳴寺真正的山門走去。
中年僧人盤坐在地,視線落到眼前的一處青石上,上面劍痕交錯,正是劍宗宗主那一劍的余威。
中年僧人雖說也早就踏足忘憂境界,是這世上有數的強者之一,但真要對上這位世間劍道第一人,便顯得差距太大了。
兩人之間,有一道溝壑,難以跨越。
眨眼之間,便可分出生死。
這便是尋常忘憂和忘憂盡頭之間的區別。
劍宗宗主緩慢登山,并非他不能快,只是在上山之時,山道四周便有輕微的講經聲傳來。
他因此慢了幾步,想要多聽些講經聲。
不過數步之后,劍宗宗主便搖了搖頭,繼續朝著山道盡頭走去,那邊有鹿鳴寺的山門。
只是劍宗宗主不曾走到山門前,山道上便已經出現一道身影。
一個枯瘦老僧出現在劍宗宗主的視線里。
劍宗宗主止步,停在原地。
“宗主不請自來,出手傷我寺中僧人,似乎并不妥當。”
老僧微微開口,聲音細微,但卻在半空中蕩出一陣漣漪,宛如一片平靜如鏡的湖面被人丟下一顆石子。
劍宗宗主抬頭,問道“敢問大師何人”
老僧淡然道“老衲平渡。”
劍宗宗主感慨道“原來是住持大師。”
作為鹿鳴寺的住持,平渡僧人在修行界的地位和癡心觀的觀主沒有太大差距,畢竟一個是道門執牛耳者,另外一個則是天下僧人之首,不過論起來在世間的知名程度,兩位可以說真是天差地別。
“在下想去見見那位老和尚。”
老和尚的法號只怕在這個世間已經沒有多少人知曉,但有極少部分人是知曉在鹿鳴寺里有這樣一個老和尚的。
“前輩早已不問世事多年,前輩若無想見誰的想法,那只怕誰也不能強求他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