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南湖畔。
今夜月光皎潔,夜空中明月和繁星同在。
謝南渡提著燈籠緩慢沿著湖畔而行,幾柄飛劍跟在她身后,宛如孩童一般蹦蹦跳跳。
此刻湖畔已經沒了學子,這些飛劍似乎便顯得要歡快許多,跟著謝南渡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更是落入南湖里,在湖水里穿梭。
在月光下,時不時有寒光閃過,看著就像是一尾尾躍出湖面的游魚。
天底下,能有如此多本命飛劍的女子劍修,也就如此一人了。
這些日子她開始擔任書院教習,時不時上課,倒也有了不少學子對她的課業很感興趣,如今書院里的學子對她的稱呼,也多變成了謝先生。
對于這個稱呼,謝南渡并不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
做這些事情,大概也是想要在微末處做些什么而已。
有些事情,年可以做完,有些事情,卻需要十載,甚至百年。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的那些事情會什么時候能做完,但她很清楚,如果此刻不開始做,那么做完的時間,也會無限往后延伸。
既然如此,當下便做,就極好。
走了一小段路,謝南渡召回白鹿,讓這柄飛劍挑起燈籠在自己身前緩慢移動,而她則是放緩腳步,想著好些事情。
在劍道上,她已經沒有太多疑難,如今不過是就這么走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走到彼岸,來到忘憂。
劍道之外,那些圣人學說,雖說不是所有都知曉,但只怕當世已經沒有太多人能比她理解的再深刻了。
而藏書樓里的那些兵書,她更是已經看過不少,如今的她,只怕真正能說得上是精通行軍布陣了。
歷史上沒有全知全能的人,但似乎眼前的女子只要愿意,那么便沒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她如果不是女子,只怕會在史冊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不即便她是女子,也注定會在史冊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走走停停,沒來由地便來到了湖心小亭前,謝南渡下意識朝著那邊湖心看去,在那邊,原本自己那位老師,偶爾會出現在那邊,可如今書院上下已經很久沒有人看到這位院長大人了。
尋常學子不會覺得有什么,畢竟他們平時也見不到這位院長,但真正能夠見到院長的那些人才知道,院長是真的消失了。
這位天下讀書人的領袖,悄無聲息消失了,不知道去了何處。
這樣的事情,在過往的那些年里,沒有發生過。
如今正好又是一個微妙的時間,院長的失蹤,只怕是許多有心人已經在深思了。
謝南渡在湖畔站了片刻,還是朝著湖心走了過去。
她雖然沒有看到自己老師,但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自己老師就在那邊。
照例是飛劍帶著燈籠在前方,照亮了一片湖水。
謝南渡來到了湖心小亭里,空蕩蕩并無人。
謝南渡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也不曾轉身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也只有片刻,有只手伸出,提起了燈籠。
正是消失了許久的院長。
這位天下讀書人的領袖提著燈籠,看了一眼自己這個關門弟子,感慨道“你天生一顆慧心,難得啊。”
謝南渡問道“魏師兄也無法找到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