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渭州,魏序的腦子里只有陳朝的名字。
但很快他也想起了那樁舊事,想起了自己那位同門師兄弟。
想到這里,魏序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院長之爭,現在看起來是他和小師妹謝南渡兩人之爭,但只有少部分人知曉,早在當年,他便已經和其余幾人爭過了。
在謝南渡不曾被院長收入門下之前,他幾乎已經將這個位子握在了掌心里。
只是
魏序平靜地低下頭,看著地面的石磚縫隙里鉆出的一株野草。
他魏序身為魏氏嫡子,想來這輩子都應當和野草無干,他是翩翩貴公子,是出身高門大戶之家,但為何卻比不過一株野草
魏序低頭不語,只是伸手將那株野草扯了出來。
然后隨意丟出。
北境城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里距離天要近一些,這里的月亮格外的大。
坐在城頭上的劍仙柳半壁仿佛便身在明月之中。
他看著那道在南方出現的璀璨光柱,忽然笑了起來,“師兄啊師兄,到底是師弟我眼皮子淺,沒想到師兄你才是真正的大佛啊。”
“怪不得這些年老師都對師兄你念念不忘,如此來看,也是理所應當啊,老師的弟子里,你才是最有希望繼承老師衣缽的人啊。”
柳半壁仰頭大口喝酒,笑意暢快。
皇城白露園。
大梁皇帝和李恒同時看向天幕。
李恒微笑道“恭喜陛下,我大梁又出一位圣人。”
雖說一眼看去,便知曉那是儒教一脈的修士,書院嚴格意義上也不受大梁管轄,但誰又能說兩者之間的聯系不緊密
大梁皇帝微笑道“可知是誰”
李恒想了想,說道“應該是院長的那位弟子,周氏如今唯一的血脈了。”
大梁皇帝點頭道“差點成了朕的女婿啊。”
李恒沒著急說話,當年的那樁舊事,他自然知曉,其中曲折,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當初皇帝陛下有心要護住周氏,但最后也只是讓那一人僥幸活命罷了。
“蟄伏多年,如今總算是撥開云霧見青天了。”
大梁皇帝感慨一聲,但隨即便有些心情低落,“可惜鳶兒不在了,不然不知道得多開心。”
是啊,可惜鳶兒不在了。
當那道璀璨光柱出現在天地之間的時候,世上的許多忘憂修士都看到了。
幾乎是整個修行界,在此刻都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人間多了一位圣人。
但最為感同身受的,其實應該還是白羽和向木兩人。
因為他們兩人,此刻正面對著那位新晉的圣人。
周枸杞站在孤橋上,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兩位忘憂。
此刻再說這兩人是以棋入道還是什么別的,其實都沒有什么意義了。
在面對一位忘憂盡頭,一位儒教圣人的時候,不管說什么,不管做什么,都顯得沒什么用。
白羽和向木兩人早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