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邊的轟然應是,一整座沈氏內宅,如今來來往往,到處都是左右衛的身影。
陳朝坐在椅子里,開始閉目養神。
一向清凈的沈氏,到了此刻開始,開始鬧騰起來,左右衛的官員在里面穿行,時不時便有瓷器被打破的聲音。
沈仁善聽著這些聲音,臉色很是難看。
沈氏的東西,動不動都是前朝乃至前前朝的東西,都價值不菲,就這么被人摔壞,那可不是什么能讓人覺得舒服的事情。
他瞇起眼,此刻他一腔怒火,就想看看之后沒能在沈氏里找到什么證據,這位年輕鎮守使到時候會怎么收場。
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
陳朝始終不說話。
沈仁善聽著那些動靜,心卻越來越急躁。
這到底是沈氏,而不是別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動靜小了
些,有官員來到陳朝這邊,低聲說了些什么。
陳朝聽完之后,也只是揮了揮手。
沈仁善看了一眼陳朝,篤定他沒能找到什么證據,便開口說道“鎮守使大人,沒查出什么證據吧”
陳朝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著他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沈仁善強忍怒意,吐出幾個字,“沈仁善。”
陳朝哦了一聲,招了招手,“那你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人告你勾結方外,帶你回去核查。”
沈仁善一怔,這一次直接被氣得笑了起來,“鎮守使大人,就這般不講道理大梁律在你眼里,難道是一文不值嗎”
陳朝一臉好奇地看向沈仁善,“本官所做,有半點違背大梁律的”
沈仁善剛想開口,就忽然想起大梁律上對鎮守使一脈,有一條寫得很明確。
許便宜行事之權。
這才是為什么歷代鎮守使,都是大梁朝最沒人愿意招惹的武官了,畢竟鎮守使一脈不僅在朝廷的官僚體系之外,尋常任免官員都需吏部那邊走流程,哪里是一個人說了算的,可鎮守使這一脈,偏偏就是只有鎮守使一人說了就算。
能管轄鎮守使的,只有一人。
按理來說,即便是擔負著監國重任的太子殿下,其實也并沒有半點管轄鎮守使的權利。
所以說,其實即便太子殿下有旨意,聽不聽,也光憑陳朝的喜好。
甚至他們之前所想的罷免陳朝,也不過是想想而已,大梁律上沒
有此例。
換句話說,如果陳朝如今非得由著自己性子來做事,在大梁律上也沒有任何能束縛他的,除非是他自己要去做那樣謀國篡位的事情。
其實這些時日,許多人都已經后知后覺地猜到這些事情了,當初皇帝陛下不傳位,而將陳朝提拔為鎮守使,其實就是為了給他一個這樣的環境。
就給他一個實際上頭上無人的局面。
這歷代帝王里,大概也就只有皇帝陛下有這樣的心胸了。
沈仁善說不出話來,這邊翁泉已經拿過一張名單開始念起名字,都是沈家極為重要的人物,今日全部都要帶回去接受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