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早就是噤若寒蟬。
如果說之前陳朝這么對待沈氏老祖宗,眾人還沒有確信他真的會大開殺戒,但在此刻,所有人都相信了,這位年輕鎮守使,是真的會殺人的。
陳朝手指敲擊椅子,緩慢而有節奏,聽著這聲音,許多人心里早就已經急躁得不行,可偏偏不敢表露什么,越是如此,便越是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沈勇。”
“天監四年,因某件前朝古玩,殺楊氏富商。”
陳朝終于緩緩開口,聲音寡淡,“本官知道,你們心里,一個尋常百姓的性命哪里有什么古玩重要,可你們也要明白,你們的性命在本官眼里,也不重要。”
陳朝為什么會在之前進入沈氏的時候,便搞出那么大的動靜,砸碎那么多古玩瓷器
以為是隨意為之
沈勇啪嗒一聲跪在地面,瘋狂磕頭,“鎮守使大人,沈某知錯了,沈某知錯了”
陳朝看向他,微笑道“知錯了是一回事,要付出代價又是另外一回事。”
話音落下。
又是一道鮮血。
又是一顆人頭。
這一次甚至都沒有人看清楚陳朝是怎么出刀的,只能看到陳朝此刻手里的刀正在滴血。
那紅色的鮮血,順著刀身一直流淌,最后滴落在名貴的地毯上。
現在沒有人在乎這件事了。
沒有人敢在意這件事。
陳朝深吸一口氣。
沈尋常臉色則是無比復雜,這位沈氏的中流砥柱不
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來,這些陳朝說出來的罪狀,并不是什么誣陷栽贓,而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誰都不能說些什么,只能挨打被殺。
不過此刻,沈尋常再次后知后覺,眼前這個年輕鎮守使,深不可測。
不僅是武道修為,還有心機城府。
可這么個年紀的年輕人,憑什么這般城府深沉
沈尋常想不明白。
陳朝之后又念過幾個人的名字。
下場無一例外,都是一刀砍死。
如此一來,這間原本滿滿當當的屋子里,到了此刻,就有些空了。
幾顆人頭在地面上緩慢地流著鮮血。
一張稀有珍貴的地毯,如今血跡斑斑。
陳朝忽然說道“本官不想這么一直殺人殺下去。”
這句話其實有兩重意思,第一層便是陳朝殺到這里,大概真正該殺之人,已經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沈氏眾人,或許罪不至死,但絕對不會是干干凈凈。
只是他們要是真要以為陳朝就此就會無計可施,還是有些異想天開。
這位年輕鎮守使既然敢在這里殺人,便已經做好了要徹底解決沈氏的打算,他們還要做些什么,也得想想后果。
第二層意思,其實很簡單。
這位年輕的鎮守使大人有些累了。
累了,便需要一個結果。
不給這個結果,他就會很生氣。
現在沈氏還敢承受這位年輕鎮守使的怒火嗎
眾人看向那躺在地面的老祖宗,片刻后,便失望地收回目光,因
為這會兒老祖宗,早就昏迷不醒了。
于是眾人又將視線投向另外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但后者卻不與他們對視,只是躲避他們的目光。
于是人們只好又看向沈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