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今年草鞋集要舉辦以來,這邊便一直來人,整個北邊的散修,有頭有臉的,幾乎都來了這邊,聽說就連南邊都要來幾個名頭不小的人物,只是不知道何時到達。所幸草鞋集占地不小,客舍極多,才容納得下。
還有一事可惜,就是今年照例沒能邀請到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草鞋真人。
草鞋集,沒有草鞋真人,當真是有些名不副實。
不過倒也習慣了。
在那樹樓頂端,此刻并肩而立兩個男子,其中一人身材壯實,看著體魄不差,但偏偏生了一臉絡腮胡子,還穿了一件寬大道袍,看起來就不倫不類,但知曉此人身份的人卻不敢笑話。
畢竟北邊散修的宗門雖多,但這位執掌的三清山,穩居前三甲。
這位三清山的掌教,更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彼岸巔峰修士,距離忘憂,一線之隔。
至于他身側這位,則是一位中年文士,面白無須,說得上氣度非凡,在北地散修里,和身側這位三清山掌教地位相當,是云霞洞洞主,名字清雅,叫做何湖。
至于境界,跟三清山掌教應朝宗相當。
可以說這兩人綁在一起,便相當于半個北地散修加在一起。
別笑話這北地散修找不出一個忘憂強者,若是他們真有那般強橫,又怎么可能被方外修士看不起,早就挺直腰桿了。
兩人并肩而立,看著散修們不斷上山,都并不激動。
應朝宗微笑道「何兄,這次青月山的娘們來不少,你又要留下幾個」
何湖瞥了一眼應朝宗,淡然道「都是你情我愿的勾當,怎么到了應兄嘴里,就好像十惡不赦一樣」
應朝宗倒也不點破此事,只是換了個話題道「綠藻宗被滅,剩余的那些東西,怎么分」
何湖詫異道「應兄不是和那位古宗主莫逆之交,怎么到了這會兒,就光是想著要綠藻宗那些東西,難道不是想著該為這位古宗主報仇雪恨嗎」
應朝宗嗤笑道「真是笑話,綠藻宗想和癡心觀牽線搭橋,自尋死路,即便交情再好,我就得為他們把性命搭上」
何湖嘆氣道「這一點上,應兄就不如那個野和尚了。」
北地散修宗門三足鼎立,除去三清山和云霞洞之外,另外一座宗門是一座孤廟,住持是早年從鹿鳴寺跑出來的和尚,不過他跑出鹿鳴寺就是因為受不了那些戒條,如今在北邊建立宗門,自然也沒設那些清規戒律,一直被北邊散修稱為野和尚。
這野和尚和古長生交情不淺,這次綠藻宗被滅,這野和尚大怒,說是要和那位鎮守使不死不休。
不過兩人都知道,這野和尚即便是再把金剛體魄練得爐火純青,也根本不可能是那位年輕武夫的對手。
彼岸和忘憂,一線之隔,天差地別。
更何況,現在早有傳言說那位年輕武夫將琉璃觀那位忘憂盡頭的觀主都砍死了。
鑒于大環境如此,
北邊的散修,雖然看不起武夫,但其實也深知自己的處境,北邊便是大梁朝那堅不可摧的北境長城,南方則是神都。
他們在其中,宛如受氣的小媳婦兒罷了。
「綠藻宗這次覆滅,剩下的東西,你我現在分不得,畢竟野和尚現在一肚子怒火,咱們這會兒做些什么,都說不定要被他針對,還不如等他碰一碰大梁之后,再做打算。」
何湖微笑開口,「不然這會兒,我們定然要惹一身騷。」
應朝宗皺了皺眉,他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就是擔心夜長夢多,畢竟許多事情,轉瞬即逝。
何湖自然能看出自己這個老朋友的想法,搖頭道「我言盡于此,你要是這會兒想去試試,結果如何,自己擔著。」
應朝宗哈哈大笑,擺手道「怎么可能,我這個人從來就聽勸,既然是何兄開口,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何湖清冷一笑,沒有多說。
應朝宗忽然說道「這次聽說甘草草也要來,何兄不怕她來找你尋仇」
何湖渾不在意,淡然道「不過是個婦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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