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個年輕人來到山門前,南天宗宗主拱手道“見過鎮守使大人。”
他的言語很客氣,表現得更是客氣,他彎著腰,絲毫沒有一宗宗主的架子,反倒像是大梁朝的一個尋常官吏。
陳朝看著他,說道“我還以為你還要做些什么。”
南天宗宗
主搖頭道“三溪府都栽在了大人的手上,我小小一座南天宗,又如何是鎮守使大人的敵手”
陳朝看著南天宗宗主說道“須知本官有可能身受重傷,不見得就能走出南天宗。”
南天宗宗主搖頭道“剛才那道刀光豈不是鎮守使大人的宣告”
陳朝沒急著說話,只是沉默了會兒才說道“你比那什么涂北海識時務多了。”
南天宗宗主自嘲道“宗門不大,上面有話要聽,下面有人要管。難免會多想一些,會更容易低頭一些,只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低頭還來不來得及。”
當初那件事,南天宗雖然不是主謀,但的確是參與者,如今要被清算,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找不到理由躲避。
換句最為常見的話來說,那就是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陳朝笑道“你我都知道一個道理,你不會真正地認錯,不過如今是形勢不同,若是大梁一直站在低處,你自然永遠沒有低頭的那一天。”
陳朝說得很直白,但很真實,南天宗宗主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反駁,甚至他也不想反駁,因為這就是明晃晃的事實。
“不管是不是愿意低頭,如今南天宗都已經低頭了,鎮守使大人是要趕盡殺絕,還是留著南天宗,讓南天宗為大梁所用呢”
這是南天宗宗主唯一能想出來的解決辦法,為了宗門存續,他愿意做大梁的狗,只要宗門能保持傳承,就有無限
可能,能一眼看到百年后的光景,不見得能看到千年后的光景。
“那你需要說服本官,本官為什么會留著這么一個禍害。”
陳朝盯著眼前的南天宗宗主,同三溪府這個首惡相比,南天宗的確沒有那么重要,覆滅三溪府之后,南天宗除不除其實已經影響不大。
“或許大梁的欽天監會需要些不錯的煉氣士,實話實說,你們大梁在此道上還不算入門,欽天監有和沒有,好像都沒有區別。”
南天宗宗主看著陳朝認真說道“若是放過南天宗,南天宗會為大梁培養出一批很不錯的煉氣士,從此大梁在這方面,不會再受制于人。”
陳朝好奇道“不擔心被煉氣士一脈把脊梁骨罵彎”
“三溪府倒是怕,所以現在已經沒了,我南天宗骨氣沒有那么重,活著和宗門傳承,倒是比什么都重要。”
南天宗宗主說道“更何況我南天宗若是跟在大梁身后,依著如今的大梁來看,有人動南天宗只怕也要掂量掂量,畢竟大人還在。”
陳朝自嘲道“本官倒是沒那么厲害。”
南天宗宗主沒說話,只是心中苦笑不已,你沒那么厲害,那我何至于此刻低聲下氣地這么對你說話。
“除此之外呢南天宗還想要拿些什么出來打動本官”
陳朝看向南天宗宗主,和聰明人打交道向來不是什么麻煩的事情,唯一可以說是麻煩的,就是聰明人往往不會一心一意,需
要絕對的利益捆綁。
要么就是絕對的實力。
“南天宗有所藏珍寶,都可讓鎮守使大人帶走,另外山中典籍,也是如此,南天宗只留下摹本即可。”
南天宗宗主猶豫片刻,咬牙道“當年的事情,南天宗也可做出交代,會讓幾個有關聯的人讓鎮守使大人帶走,即便是我,也可以。”
南天宗宗主可以說不見得是什么好人,但是對于南,或許他真是個不錯的宗主。
陳朝看著他,沒有著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