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空僧人詫異道“那貧僧怎么聽說當初鎮守使大人少年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跟人講道理的。”
陳朝坦然道“當時刀不夠快,拳頭不夠硬,不然就賞他們一人一頓老拳了。”
懸空僧人笑而不語。
陳朝揉了揉臉頰,自顧自說道“現在拳頭夠大了,就只好一拳拳打過去,一刀刀砍過去,讓他們把嘴都給本官乖乖閉上。”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懸空僧人也不好多說,只是說道“反正不管如何,鎮守使大人此事之后,又要再次名動天下了。”
陳朝沒說話,名聲他的確已經不太在意了,這次來漠北,私心更重。
懸空僧人忽然好奇問道“鎮守使大人有無比在意的人”
陳朝看著他,問道“何出此言”
懸空僧人自顧自說道“鎮守使大人如今做的這些事情,好像都是為了大梁,但是鎮守使大人好像又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有人心懷天下,心中只有天下,但很顯然,陳朝就不會是這樣的人。
他常有私心。
陳朝瞇眼不說話。
懸空僧人輕聲道“問一個煞風景的問題,就是有一天若是天下和大人所在意之人非得選一個的時候,大人會怎么辦”
陳朝沉默了很久,沒有給出答案,只是說道“當真到了那天,大師會知道的。”
云間月返回癡心觀的時候,整座癡心觀沒有閉死關的道人們都早早下山相迎,一座本來就不算高大的小山,山道上站滿了穿著各色道袍的道人。
在山腳最前方,站著的既不是輩分極高的道人,也不是境界高深的前輩,而是才踏入忘憂不久,成為道門真人的葉之華。
其實這樣的站位,其實有些沒規矩,癡心觀不是不在意,但如今云間月如日中天,大家都又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葉之華,所以這點旁枝末節,也就沒有人去提。
更何況換個角度來看,如今道門雙壁都已經成為當世強者,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任由著小輩們偶爾不講規矩,也沒什么。
不過也就是這兩位了,換別的年輕人,可沒這份待遇。
山腳處,年輕的修士們低聲交談,那些上了年紀的長輩們就要隨意許多。
“柳師兄,可還記得,當初阿月上山的時候,我正好出關,見了那小家伙一面,還抱了抱的,現在一看,貧道才是最開始便看好阿月的那個人。”
“陳師弟,你這么說,我可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為兄可和阿月那一脈的師爺相交莫逆,當初要不是看著他那一脈有些凄慘,沒和他爭徒弟,如今阿月可就得恭恭敬敬叫為兄一聲師爺了。”
“呵呵,兩位師兄是真有些不要臉,當初王師弟收徒之時,我可是見證人,按理來說,阿月現在叫我一聲師爺,才是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嘖嘖,說起不要臉的功夫,我還真是不及各位,但各位只需要知道,我和王師兄的洞府相鄰,又是同一天上山的即可。”
“幾位師叔師伯,弟子可是阿月的親師叔,論起來關系,你們能比得過我”
一位面容尋常,境界也不高的中年道人開口,臉上滿是驕傲和欣慰,“當初我對阿月可沒少授業解惑,說我是阿月半個師父,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