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掙扎走在風雪里的陳朝,西陸還沒有開口,風雪里忽然傳來了一道訝異聲。
很輕,很遠。
好像是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但此刻人們都聽得很清楚,那就是詫異的一道聲音。
聲音的主人好像有些疑惑,為什么現在這個年輕武夫還能往前走,為什么在自己的這道恐怖威壓下,這個年輕武夫還能離開原地。
隨著這疑惑的產生,下一刻,更為恐怖的一場威壓便從北邊彌漫而來,這威壓不是面向在場的所有人,而是只針對陳朝一個人的。
恐怖的威壓只落在陳朝一個人身上,讓原本往前艱難走去的陳朝,在原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咳咳”
陳朝忍不住地咳嗽,胸膛不停的劇烈起伏,妖帝的威壓不斷落下,在此刻已經讓他的五臟六腑都破碎了許多,在吐血的時候,陳朝甚至會吐出一些碎肉來。
可即便如此,陳朝還是沒有倒下去,甚至都沒有彎腰。
這位年輕武夫在原地站了片刻,甚至還仰起頭,伸出一個拳頭,然后緩慢的將正中間的那根手指伸了出來。
豎起中指
雖說這中指是指向天幕,但看到這一幕的人們都知道,此刻的陳朝,是在挑釁那位還沒有來到這里,但已經知道自己來了的妖帝。
西陸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么,嘴角又再次勾起一個弧度,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逝,只是片刻之后,西陸便轉而說道“真這么想
殺我”
這句話問的時候好像是輕描淡寫,但開口的時候,卻好似又有一抹淡淡的哀傷。
這樣的情緒很少出現在西陸的身上,但此刻卻是出現了。
陳朝說道“都做到這里了總是不想就此半途而廢。”
陳朝說話很艱難,但依舊在艱難地說著。
西陸搖頭道“可你沒辦法的。”
她作為妖帝的閨女,自然要比天底下的任何人都更了解妖帝,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
自然知道自己那位恐怖的父親到底有多恐怖。
“世上的事情,總歸都是應該有辦法的。”
陳朝吐出一口污血。
他站在原地,還是倔強地伸著那只手指,“你不過是老了點,活得時間長了點,除了這個之外,你覺得你比我更強嗎”
陳朝斷斷續續開口,但眼里有些神采飛揚的感覺。
大概所謂的少年意氣,不過如此。
在面對著這個世間最為恐怖的存在的時候,這位年輕武夫,不愿意低頭,甚至都不愿意暫時沉默,他非得站起來,一臉驕傲地告訴那個存在,你也不比我強。
西陸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柳半壁看著這一幕,沉默了很久,最后才有些無奈,但同樣有些佩服地說道“忽然有些喜歡這家伙了,雖說有時候看著他挺討厭,但這會兒做的事情,好像別說是年輕人,就算是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只怕都不敢這么做。”
有些人像是這世間
的野草和大樹,即便有一天能變得很高大,但注定還是不起眼,但有些人就像是那天地之間的花兒,讓人看一眼就能記住。
毫無意外,陳朝就是那種花兒。
一朵說不上是不是好看的花兒,但讓人看了一眼,就難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