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旁人怎么看,反正陳朝會對郁希夷有著極大地自信。
剎那后,劍宗宗主伸手從劍身里抽出一縷劍氣,之后不停,一條條的劍氣在此刻被劍宗宗主抽出。
郁希夷身側很快便彌漫過來一股劍氣,如同一條又一條的細微小蛇游動,肉眼難見,但卻能夠感知。
如同遭遇了一場野火,早就只剩下根莖的野草,此刻忽然天降細雨,春風一吹,再度冒出嫩綠的草芽。
孟桑山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這位一輩子都是這么一本正經的老友,還沒開口,那邊的焦新臣便直白點破其中緣由,「雖說宗主壓境,但此刻宗主也是要傾力出劍,要知道,宗主在同境之中,從未從未在劍修之中敗過。」
眼見徐白還是滿臉疑惑,陳朝自顧自說道「有些人,或是從小經歷不是太好,因此對這個世間便沒有太多好感,或者可以換句話來說,叫作對這個世間總是以最壞的眼光去看,但當他們某一天發現這世上居然有人會以一種別樣的眼光去看這世間的時候,大概最開始會覺得很奇怪,后來便覺得向往。」
其中有些飛劍掠向遠方,是因為劍主并未到此觀戰,但大多飛劍還是落入了在場的這些劍修之手。
郁希夷的飛劍劍氣被全部抽出,便意味著這一劍注定無功,要是換做旁人,只怕此刻已經生出退意,但眼前人畢竟是郁希夷,只是扯了扯嘴角之后,便接著遞出
劍宗宗主高大的身影在云海里,此刻的他的確便如同一座高山,在云海俯瞰眾生,而對面來的那一劍,則是如同大潮,要想將自己淹沒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有這份本事
天底下的劍修,哪個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以往沒有這么個機會,但如今,機會就在面前,不去珍惜,那是不可能的。
失望回山的孟桑山回到劍宗之后,就打上了焦新臣那幾壇子酒的主意,之后數年間,他一共騙得三壇,后來焦新臣后知后覺知曉此事之后,便再也不輕易將自己剩下的那幾壇酒拿出來。
他另外一只手,握住劍柄,不斷出劍,一道道劍氣從劍尖吐露,而后纏繞在一起,最后形成一柄數丈之長的飛劍,朝著遠去掠走。
恐怖的劍光不斷閃現于云海之間。
但后者卻很快點頭道「君子不奪人所好,你那劍經我不要,但若是你輸了,我在這邊喝酒,你就只能看著。」
孟桑山沒有反駁這件事,只是說道「那小郁呢練劍之后,可曾在同代劍修手下敗過」
事實也是如此,在片刻后,郁希夷掌心已經多出一條傷口,鮮血淋漓,他卻好似渾然不自知。
焦新臣面無表情道「他雖說只差臨門一腳,又選擇了讓宗主做磨劍石,助他推開那道門。但是宗主明顯將此事當真了,如今壓下境界要和他一戰,這小子,只怕兇多吉少。」
少年仗劍,本就該意氣風發。
就在郁希夷再次起勢要再遞出一劍的時候,對面的劍宗宗主卻是搶先一步,一步踏出,如同一場大風呼嘯。
徐白點頭笑道「是徐某淺薄了,想來鎮守使大人對于那位謝姑娘,也是事皆知曉,不知道何日大婚,徐某也想討杯喜酒喝喝。」
就像是那些田地里的莊稼漢子,種了一輩子地,什么時候該
播種,什么時候該澆水施肥,都一清二楚。
前朝有詩家便說過此景。
陳朝反問道「劍宗宗主橫空出世之前,難道世間沒有一位至強劍仙在那位劍仙傲視群雄地時候,你們就無比篤定劍宗宗主一定能勝過對方了」
「別說是同代劍修了,就算是咱們這些倚老賣老的老家伙,他可也沒有輸過。」
陳朝笑道「不過她偶爾也會按著自己的想法去要求徐道友這么做,然后就會忘了若是徐道友真會這么做,甚至想著這么做,那就不是她所向往的那個徐白了。」
這兩人糾纏小半輩子,之后幾乎同時踏足忘憂,成為劍仙,再之后,或許是年紀漸長,心境開闊,也或許是因為別的,總之兩人便不視作對方為敵手,反倒是成為極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