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問道“在下倒是有些酒水,不過不是什么好東西,先生和老掌柜不嫌棄,我就拿出來一起喝點”
讀書人說道“可。”
老人咂咂嘴,笑瞇瞇道“也行,老夫也是好多好多年沒喝過酒了,這會兒喝上一次,
估摸著也有一番滋味。”
既然兩人都這么說,陳朝就拿出酒水,一人給了一壺,也不去想什么酒具的事情,而是就這么打算對著酒壺喝就是了。
讀書人似乎看出了什么,笑道“就是沒個酒具,不然老掌柜把茶碗拿出來給用用”
陳朝欲言又止,他雖然不太明白煮茶這里面的行道,但也清楚一點,讓人將茶碗當作酒碗,就是不太合適的舉動。
不過老人好像是渾不在意,直接丟出幾個茶碗,自己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大碗酒,痛快喝上一口,滿意地直點頭。
“早些年看老岳喝酒,不覺得有半點滋味,這會兒不知道怎么的,又有點滋味,早知道當初就找老岳學學如何釀酒了,那老小子,釀酒手藝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較的。”
老人喝著酒,想起了故友,就更愁了。
老岳那家伙,好像已經走了很多年了啊。
想起那年最后一次相遇,老人還和自己這老友在喝酒和喝茶上,爭論不休,結果最后兩人都沒各自退后一步。
一人喝酒,一人喝茶。
要是還能再來一次,那就都喝酒就好了。
就讓一步嘛,反正都是朋友,反正都是最后一次見面了。
老人想到這里,眼眸里淚光閃爍,有些事情,當時覺得尋常,但事后總覺得追悔不已。
誰又能想到,那看似尋常的一次見面,就成了最后一次見面。
讀書人看著眼前的老人感受著他的情緒變化,也嘆了口氣,但卻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么。
當初三人,真是很好的朋友啊。
于是讀書人也喝了好些酒水,而且沒有刻意去化解那份醉意,只是任由自己醉得一塌糊涂,一口接著一口,一壺接著一壺。
喝多之后,話也就多了,讀書人喃喃道“夫天者,萬物之祖,萬物者,天之子也。”
“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寶曰位。”
絮絮叨叨,不厭其煩。
陳朝也是一身酒氣,不過卻是去拿起,剝皮細細咀嚼,老人笑呵呵說道“配酒,倒是新鮮。”
陳朝只是微笑致意,這會兒是已經是不太想說話了。
老人微笑,輕聲道“年輕人,有用之身要好好保留,不要動不動就想著跟人搏命,活著才重要,活著才能在關鍵的時候,去做那些想要做,也要去做的事情。”
陳朝忽然說道“老前輩的茶水不尋常是吧”
到了這會兒,老人也不藏著掖著,直白笑道“自然不尋常,那茶葉名字叫甘苦,滋味尋常,但對治療傷勢,算是有些作用,你這身上傷勢不輕,看起來是先遭受了一場幾乎身死的廝殺,然后有人出手替你治療一些,讓你不至于傷及本源,但并未痊愈,只是莫要小看了這樣的傷勢,這如同滴水穿石,稍微不注意,就
后患無窮。”
陳朝點點頭,之前自己也有所察覺了。
老人微笑道“不過現在好了,傷勢盡除,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了。”
陳朝感激道“多謝老前輩。”
此人不凡,那讀書人自然也不凡,只是行走江湖,遇到許多奇人異事,知道了也就算了,不必去刨根問底。
不過那老人好似卻喝了酒就來了興致,好奇問道“這一生,殺過多少妖物”
陳朝想了想,給了個實誠說法,“算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