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柳嘿嘿一笑,連忙招呼徐輔臣將那瀛洲的地形圖拿出來,放在石桌上,上面有一處地方,被他用朱筆有過標記。
“風波和遂寧兩座山挨得很近,周遭也沒什么人煙,在下和老徐的想法,就是將宗門立在此處,當然,若是鎮守使大人覺得不妥,我們可以再找別的地方。”
馮柳他們早早來到瀛洲,可除去為了等陳朝之外,還是做了好些別的事情的,這選宗門所在,馬虎不得,還好他手下有能人,學過煉氣士一脈的法門,看出這兩座山氣運不錯,是個好地方。
陳朝點頭道“從地理環境來看,的確不錯,看起來馮道友是考慮周全的,讓本官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馮柳笑道“既然是誠心誠意請鎮守使大人幫忙,那肯定是要把不該有的麻煩都先解決了才是。”
陳朝想了想說道“名字和宗門所在的山頭,都沒問題,不過這兩座山,是朝廷的私產。”
馮柳一怔,“鎮守使大人此言何意”
陳朝說道“那些存世千百年的宗門暫且不說,畢竟有些宗門建立的時候,大梁都還不存,但如今大梁已經立國兩百余年,除去那些修士占據的山頭,其余山水,都是大梁的,這一點應該沒有問題吧”
馮柳點頭,“正是這般。”
“那馮道友想要用朝廷的山頭開宗立派,那就得好好談談了,是朝廷將這兩座山暫時租用給馮道友,還是徹底將這兩座山頭劃給馮道友,還是有說法的。”
陳朝笑了笑,一雙眼眸越發明亮。
馮柳沒著急說話,看了陳朝幾眼之后,才嘆氣道“原來鎮守使大人不僅酒量深不可測,就是這城府也是深不可測啊。”
陳朝淡然道“太祖高皇帝曾言,大梁的土地雖多,但沒有一寸是多余的。由不得我們這些后人不小心謹慎。”
馮柳想了想,說道“若是前者,租用期限到了之后,大梁想要收回這兩座山頭,我等豈不是又成了孤魂野鬼”
馮柳知曉,這若是山頭名義上還是大梁的,那他們一直會陷入被動,以后若是真的和大梁撕破臉,大梁要收回這山頭,那他這所謂的天下散修第一宗,就會是個切切實實的笑話。
但要是想要從大梁手里將這兩座山徹底帶走,要付出的代價,只怕絕對不小。
原本以為這位年輕鎮守使年少有為,境界高妙,但畢竟還是個年輕人,肯定有許多事情無法考慮完全,再加上喝了些酒,許多事情估摸著就能渾水摸魚爭取一番,但現在一看,根本不是這樣的,眼前的年輕武夫,不僅境界高,拳頭硬,心機也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既然是租給馮道友,那自然會定一個期限,至于期限到了之后,是繼續續租,還是收回,那就是到時候的事情了。”
陳朝想了想,說道“不過為了讓馮道友安心,租期至少以百年為期,如何”
馮柳苦笑道“鎮守使大人還是說說要將這兩座山頭給出來,要讓在下付出什么代價吧。”
陳朝卻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問道“一座宗門的安身立命之本,一州之地的首開先河,該是個什么代價”
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先開價,一旦你先開了價,就說明這件事在你心中有了一個范圍,就變得被動了。
馮柳苦笑不已,眼前這位鎮守使大人,還當真是給了他不少的意外,這他娘的看來看去,都不能用簡單的武夫來看待眼前的年輕人。
陳朝似乎看出了馮柳的為難,他甚至還端起酒碗喝了口酒,笑道“做生意本官不是太擅長,當初跟劍宗談生意,其實買賣都做得有些虧。”
馮柳思索再三,最后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在下是誠心實意想要在瀛洲開辟宗門,鎮守使大人顯然也明白,咱們這新宗門能建起來還要托鎮守使大人的福,但鎮守使大人也要體諒,這從無到有,到處都要錢要東西,都不容易。”
陳朝點點頭,“理解,當然理解,這個世上就沒人容易,馮道友難,能理解。不過盯著瀛洲的人可不少,馮道友失了先手,別人估摸著不見得會。”
能在一州之地成為第一座宗門,不僅是名聲注定要更大的事情,而是從虛無縹緲的氣運來說,一州的首要宗門往往會先匯聚氣運,對宗門內的修士修行,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