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看著老板娘的神態,知道這他娘的問不問也都是這樣了,有些無力的擺擺手,但還是不打算返回二樓廂房那邊。
老板娘皺眉道“客人真不歇息”
陳朝看著她,說道“我怕真上去歇息了,明日就見不到老板娘了。”
老板娘一怔,眼神變得有些詭異復雜。
陳朝看著她,笑了笑,說道“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現在不用繼續記在心里,如果自己都能放下,那肯定旁人也能放下。”
老板娘輕笑一聲,“哪里有這么容易”
從何處來,是誰的女兒,都
是一輩子沒辦法改變的事情,哪里是自己說放下就當真能放下的事情。
就算自己不這么認為,難道就真有外人也不這么認為
陳朝搖頭道“不要畫地為牢,固執己見。也不要覺得人人都和自己一樣的想法,不然就真是沒有半點退路了。”
陳朝想了想,笑道“借筆墨一用。”
老板娘有些狐疑地看向陳朝,“怎么客人要給我填詩一首”
陳朝沒說話,只是看著這位老板娘,后者也只好很快便拿來筆墨,就放在柜臺上,陳朝拿起筆,寫了幾個字在紙上,等到墨跡干了之后,遞給老板娘。
“老板娘早就有想著重新開始的心思,那就其實已經重新開始了,不要再去蹚渾水,什么都不做,就很好。如果要是真有人找老板娘的麻煩,把這紙給他看,大概就沒什么事情了。”
陳朝瞇起眼睛,只是看了看老板娘,再也不說話。
他轉身上樓。
老板娘站在柜臺前,沉默許久,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過了許久,她才重新坐下,繼續喝酒。
一個時辰之后,已經有些醉意的老板娘伸手拿過那張紙,看著上面的一行字。
“得饒人處且饒人”
老板娘喃喃道“真這么容易”
夜色深沉。
雨停郡外官道旁的山林里,人影綽綽。
有數十人埋伏在此處,耐心等待。
領頭的一人頭戴蓮花冠,清瘦的臉上滿是殺意。
在他身側的其余人都沉默不語,只是借著月色看著前方官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戴著蓮花冠的道人開口詢問道“魚懸呢那婆娘真不打算來了”
在這蓮花冠道人旁的一位矮小道人搖頭道“已經通知她了,她當時便有些猶豫,此刻都還沒現身,估摸著是不打算來了,也是,這婆娘從來都是膽小怕事的性子,早就想脫離山上,如今大廈傾塌,恐怕更不會來了。”
蓮花冠道人譏笑道“她真當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如今道統覆滅,她跟我們一樣都是余孽,大梁那邊只要清查起來,她根本躲不過去,還不如和我們報團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