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陸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不遠處的郁希夷,“有意思”
郁希夷瞇起眼睛,煞有其事的點頭道“我還真覺得挺有意思的。”
殺妖族,舉手投足之間便殺了這么多妖族,說起來怎么能是沒有意思呢
西陸不說話,抬頭看了一眼那遍布劍氣的云海,身形剎那化虹而去,要和郁希夷在屬于他的道場里對劍。
她身為妖族公主,對于郁希夷這樣殺她的子民的行為,自然而然的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郁希夷對于西陸明知那片云海是自己的道場還敢這么無所謂的踏入的行為有些詫異,不過片刻后他就收斂心神,深吸一口氣,在云海里種下無數的野草。
映照天空成碧色。
而西陸對此,只是一劍遞出,一道道劍氣裹挾著妖氣從云海之中綻放,開始逐漸彌漫整片云海,所過之處,如同狂風,吹壓那大片野草。
世間萬物,野草最尋常最賤,若是生在莊稼漢子的莊稼田里,便會被人隨意拔起,然后丟棄,而在野外,隨處可見的野草,也絕不會引人注目。
大風起時,好似無骨的野草,也只跟隨風的方向,將自己的頭埋在土中。
可就是這樣的野草,即便是天雷勾動地火,讓一片野草被野火焚燒殆盡,可只要等到來年的一場春雨,在一片漆黑的草灰中,便會有碧綠的草芽重新頑強的破土而出。
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
此刻西陸的劍氣聲勢浩大,郁希夷似乎占據下風,但隨著這位年輕大劍仙鄭重其事的深吸一口氣,云海之中,無數的野草此刻驟然而起,在狂風之中逐漸立起身軀,一道道劍氣在一根根野草里綻放,而后升騰而起,形成無數條劍光,朝著天幕蔓延。
如今云海之上,肉眼可見的是一條條的璀璨白光,正上方去俯瞰的話,就好似點點星光。
而身在云海里的西陸此刻神色無比凝重。
周遭的劍光一道接著一道,每一道都有著無比恐怖地劍氣溢出,在方寸之間構建一座又一座劍陣,將西陸牽制。
身為大劍仙的郁希夷,這么多年以來,雖說常以嬉笑示人,但年輕一代里,為何他能后來居上越過柳半壁,為何只有他能在忘憂境里大戰劍宗宗主而勝之自然是因為他那與生俱來的劍道天賦,以及在不為人知的時候,刻苦鉆研劍道。
此刻這些手段,在當初圍殺無恙真人的時候,他尚未掌握,如今才多久時間,郁希夷雖然沒能破開忘憂盡頭,去劍道更高處,可在忘憂盡頭里,他是踏踏實實往前走了好幾步的。
這一劍,實在是可以稱為他的得意之作。
郁希夷甚至有信心,憑借這一劍,他郁希夷可以鏖戰世間九成九的忘憂盡頭修士而不敗,有資格在這個境界里擊敗自己的,只怕只有兩三人而已。
這一劍成了之后,郁希夷滿意地點了點頭,同時又遺憾地搖了搖頭,感慨道“要是小安那丫頭看著自家師父有這份本事,還不能讓她死心塌地的學劍”
一笑而過。
郁希夷的身形在原地一閃而逝,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到了西陸身側最近的那條劍光身邊,郁希夷倒提野草,一劍斬下。
劍鳴聲驟然而起。
西陸橫舉那柄樓外秋,和野草相撞。
大片的劍氣隨著兩柄飛劍揮動而交織,同時在這里斬開廝殺。
不過單以劍氣而論,眼前的西陸的確不如郁希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