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這個打扮的道人或許不少,但這么年輕又怎么出彩,甚至還能這么輕易來到萬天宮的地牢里的,只有一人。
癡心觀如今的觀主云間月。
李余看著云間月,連忙打了個稽首,只是還沒等他發問,云間月便開口說道“朱夏的事情,小道知曉了,因此才這般急匆匆趕來。”
當初溪山上有人跑了出去,將消息傳到了神都,是李余當時只想著這件事陳朝能幫,所以就沒有讓人通知別人,但陳朝在趕往溪山的途中,還是將消息告知了這位年輕的癡心觀觀主。
一人之力,要面對太平道一脈的執牛耳者,其實怎么看,都沒那么容易,萬天宮不是紫葉洞,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說平就平的,只是郁希夷此刻還在北境,在大梁境內,陳朝要是想要調動大軍也好,還是號令一群修士趕赴溪山也好,其實都可以,只是并不適合,所以最后,陳朝只是將事情告知給了云間月。
事情終止于兩人之間,不會鬧得太大,而且有了云間月,這件事大概也就能辦了。
李余感慨道“云真人能來,實在是意料之外。”
萬天宮宮主也說道“本是家事,最后卻驚動了云真人,真是慚愧。”
云間月打開牢門,搖頭道“溪山之事,的確不該小道來摻和的,只是和朱夏,小道還是有些私交,她若是這般被害,小道也覺得不忍。”
之前朱夏曾去過癡心觀一段日子,在那段日子里,就是他陪著朱夏山上山下四處都在的。
在那段時間里,云間月發現朱夏的性子其實很好,所以兩人即便不是身處同一宗門,甚至都不是同一流派,也相處得十分融洽。
這種融洽和年紀相近無關,只和兩人的性子有關。
兩人的友情,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建立的。
云間月詢問道“宮主和李道長身上可是被什么秘法限制”
萬天宮宮主說道“體內有些小問題,云真人只需將氣機注入一些,貧道引用一番即可。”
云間月點點頭,同時詢問道“朱夏此刻,應當還活著吧”
他這個問題一拋出來,李余和萬天宮宮主都有些沉默,山上的事情,現在他們都不算怎么清楚了。
云間月嘆了口氣,“那兩位前輩最后所見,朱夏在何處”
上山的時候,云間月其實也一直在找尋朱夏的蹤跡,但他也沒有找到。
李余憤怒道“肯定在更平那個老畜生的洞府里”
萬天宮宮主剛想開口讓自家師弟嘴下留情,但張了張口,最后還是沒能說出什么來,那更平老道都已經做出這些事情來了,還真不值得如何尊敬了。
“更平這位老真人,居然還活著。”
云間月既然能坐上癡心觀的觀主之位,自然知曉諸多事情,不過即便是他,都沒有想到,居然更平道人還活著,那可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
云間月收回手,看向萬天宮宮主,“這些道友就勞煩宮主自己解救了,小道還要去看看朱夏如何了。”
李余插嘴道“那老畜生的洞府在后山的那些洞府后面,若是見到,云真人可以直接打殺。”
萬天宮宮主看了自家師弟一眼,但想了想之后,還是沒說什么,只是默默嘆氣,溪山的家丑,終究還是掩蓋不住的。
云間月點點頭,離開地牢。
山頂那邊,陳朝一拳打飛一個道人,那一拳說得上勢大力沉,卷動的氣機席卷山林,讓無數的大樹連根拔起,有些來不及離地的大樹,此刻直接從中折斷,這一眼看去,就足以說明這一拳到底威勢有多大。
只是一拳之后,雖說重創了一位老道人,可陳朝此刻也是大口喘著粗氣,鏖戰許久,陳朝雖然始終不落下風,但他這種霸道的打法,對于修為的要求極高,要不是他一直堅持打熬體魄,把每一個境界都打熬的極為穩固,要不然到了這會兒,早就撐不住了。
不過也正如那些老道人推斷的那般,要是一直這么堅持下去,這位大梁朝的新任鎮守使,大梁朝的絕世武夫,也遲早會被拖垮。
陳朝瞇起眼,身上雖未還沒有受傷,但是體內的消耗已經不少了。
在這里多耗些時間沒問題,問題是他還沒找到朱夏,在這里多耽誤一刻,救回朱夏的可能就要少一分。
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某種決心的陳朝就要有所動作,耳畔忽然響起一道如同春風拂過的聲音。
“朱夏在后山最后的洞府里,你去還是我去”
陳朝自然第一時間就能聽出來這是誰的聲音,沒有猶豫,陳朝便以心聲答道“我去。”
“還能行”
那道聲音好似有些不相信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