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還年輕,而年輕,就意味著無限的可能。
宋尋啊了一聲,“這么了不起啊”
老劍修看了自己這弟子一眼,眼里有些憐惜,這個時代,所有年輕人和陳朝身處同一個時代都是悲哀,那位道門雙壁之一的云間月已經那般出彩,放在沒有陳朝在的任何一個時代,都足以拔得頭籌,可惜卻生在了這個時代,就注定是要被陳朝壓著,光輝被陳朝所掩蓋。
而自己這弟子,按理說以后也不會有那么高的高度,但不想出頭是一回事,想出頭而頭上卻有一座大山壓著不得出頭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的確會是所有這個時代的年輕修士的悲哀。
不知道為什么,宋尋想了想,忽然笑道“師父,咱們能見證這么一個了不起的人,很好啊”
老劍修看著自己這弟子,猶豫了片刻,伸手欣慰地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道“心寬是好事啊,一輩子沒什么煩心事,總是好事。”
世上總有些事情會被人記很久很久,像是當年在神都,無恙真人聯合劍宗宗主出手,最后敗在了大梁皇帝的手上,更早的時候,大梁皇帝橫渡漠北,和妖帝的第一次交手。
如今的這一戰,或許都比不上那兩次,但總會被人記在心里,即便劍宗宗主不以為意,陳朝也會記很久。
云海之上,兩人對立。
一輩子癡心于劍道的那位劍宗宗主如今到了這個境界,早就是微微動念,天地間無物不可為劍。
云海之中,無數云氣都纏繞劍氣,或者說,根本就變成了劍氣。
在這位劍宗宗主面前,陳朝臉色無比凝重。
這一戰,雖然同境,但明擺著是一場生死之戰。
陳朝微微直起腰,一道龍吟之聲緩緩在他身后升起,一條雪白真龍虛影漸漸出現,就在陳朝身后,仰頭而觀天幕。
一身氣血已經沸騰的陳朝此刻好似一座大山,橫立在天地間。
看到這一幕,劍宗宗主反倒是有些感慨,他練劍多年,雖說這些年,一直在有條不紊地往前走去,但實際上他最大的遺憾,就是那些年閉關時間太多,而沒有和當世強者交手,像是無恙真人,當時被認為是板上釘釘的方外第一人,而劍宗宗主被認為是唯一有可能在同境里擊敗他的人物,可在那些年,劍宗宗主也不曾真的和無恙真人有過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至于唯一的一次交手,也不過是點到即止。
至于和大梁皇帝那一戰,雖然可以說得上是酣暢淋漓,但實際上來得太晚了些。
而且有太多別的因數在這里面,讓那一戰并沒有那么舒坦。
如今無恙真人已經身死,那位大梁皇帝也不知所蹤,劍宗宗主成了這個那個時代的最強者,可一人站在那邊,對他來說,其實也有些寂寥了。
而這些時日,其實有個想法一直在他心頭不斷蔓延,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
無非強忍而已。
“宗主,該回神了。”
陳朝的聲音忽然在云海里響起,這位年輕的武夫看向這位走神的劍宗宗主,倒是不生氣他此刻的走神,也沒有將其視作不尊重。
劍宗宗主淡然道“那我就先起一劍,看看你這位當世最強武夫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