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他們真的不知道在那位妖帝起了殺心之后,還有誰能攔下他。
云海里的戰場比起來之前,早就不同了。
兩尊參天法相的交手,可以說得上互有勝負,陳朝的那尊巍峨法相曾被妖帝法相打退數百里,但緊接著,陳朝便止住頹勢,一拳將妖帝打退數十里。
看著這一幕,劍宗宗主都感慨得不行,自己之前那般遞劍,都沒能造成這樣的戰果,但此刻的年輕武夫,才破境不久,就能如此。
雖說這是妖帝身上有傷的前提下,但也極為讓人震撼了。
這并不常見。
在兩尊法相不斷交手的時候,兩人的戰場一變再變,最后已經深入瀛洲中部,然后轉而南下,眼瞅著便要進入白鹿州境內。
一道劍光緊趕慢趕,終于來到云海之上,只是那位大劍仙剛準備一鼓作氣遞出一劍,便聽到一道嗓音。
“郁希夷,莫要胡來”
劍宗宗主看向風塵仆仆趕來的郁希夷,沉聲道“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
郁希夷心有不甘,“扶云修士,我又不是沒殺過”
這話劍宗宗主不以為意,但曹重還聽得眼皮子一顫,怎么這個劍修的殺力強橫到如此地步,還能越境殺扶云修士
劍宗宗主搖頭道“他不是無恙,別說一個你,就算是再來七八個,也沒有資格踏足這個戰場。”
妖帝和無恙真人之間的差距,大概可以說中間隔著一個劍宗宗主。
郁希夷若是此刻貿然闖入戰場,只怕在一瞬間就會重傷,再之后,只怕還會隕落。
郁希夷雖說如今對劍宗宗主已經沒有了什么了敬仰,但在這個時候,他還是愿意聽他說上一句。
郁希夷咬著牙,問道“那陳朝那混蛋呢他能在妖帝面前全身而退嗎”
劍宗宗主看了一眼郁希夷,“結果不管如何,都不是你能插手的,你真想要插手,就好好練劍,等你也是這個境界了,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攔著你。”
郁希夷冷聲道“攔得住嗎”
劍宗宗主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看向另外一邊,一道暗紅色身影出現在這里。
一個姿態出塵的年輕道人身著一身暗紅色道袍,來到這里之后,對劍宗宗主行禮,“小道見過宗主。”
劍宗宗主點點頭,搖頭道“只能看。”
云間月想了想,倒是沒有和郁希夷一樣那般激動,只是問道“宗主,若是之后陳朝落敗,我們幾人聯手,能讓妖帝留下,或是退走嗎”
劍宗宗主認真想了想這個可能,然后搖頭道“我和這位先生已無再戰之力,算上你們兩人,留不住他,但若是你們癡心觀里的老道人來上一兩個人,拼了性命,只怕可以試試。”
他自然知道癡心觀的底蘊如何,但對于那些破開扶云境的老道人,他仍舊不覺得是什么援手。
在他看來,那些老道人,境界雖高,但戰力,其實和曹重比也差不多,自己若是在巔峰之時,對上兩三個,也無大礙。
云間月眉頭皺起,這種可能幾乎是不可能,他清楚那些輩分高的嚇人的老道人是絕不可能輕易出手的。
“所以我們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陳朝身上了嗎”
云間月嘆了口氣,有些失落。
劍宗宗主看了一眼這個算是無恙真人一手培養,但性子完全不同的年輕道人,說道“不見得有那么差的局面,妖帝也不愿意搏命,在妖域,也有不少想要將他趕下帝位的大妖,他若是重傷返回妖域,處境不會太好,所以很有可能最后會收手離開。”
天底下最難殺的,其實就是妖帝這樣的存在,在任何時候,妖帝都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輕易不會與人搏命。
最好殺的,才是陳朝這樣的人,沒有退路,他不管到什么時候,都只能撐著。
妖帝若是想要逼陳朝一戰,其實很簡單,只要去神都,那么陳朝就不可能避而不戰。
這種事情,劍宗宗主一眼就能看明白。
云間月不再說話,只是看著遠處戰況,捏了一個法印,默念一段道門心法,讓自己的平靜下來。
而在云海深處,陳朝和妖帝的戰場已經到了白鹿州上空,兩尊巍峨的法相在這里大打出手,陳朝的處境要兇險不少,他那尊巍峨法相,有許多地方的氣機都在不斷被磨滅。
而對面的妖帝法相,此刻就要完整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