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外一人,則是一個瘦弱年輕男子,他懷抱一把橫刀,刻意和這兩位道人之間拉開了一些距離。
陳朝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個瘦弱男子,感受著他身上的鼎盛的氣血,瞇了瞇眼,這瘦弱男子雖說看著其貌不揚,但藏在他那看似尋常的軀體里的,好像是一頭遠古兇獸,其氣血,同在忘憂境的時候,約莫只怕比陳朝都弱不了多少。
這樣的武夫,陳朝根本沒有見過。
要知道,天底下最好的那一批武夫,大概都效力于大梁,方外武夫本就不受重視,數量自然不多,厲害的就更不多了。
之前陳萬年已經是方外板上釘釘的武夫第一人了,但此刻陳朝感受著眼前人的氣息,總覺得就在這個時候,兩人要是交手戰一場,八成還是此人會勝過陳萬年。
陳朝在打量著這個瘦弱男子的時候,其實這個瘦弱的年輕人也在打量著陳朝。
“你就是陳朝”
年輕人開口,好似說了一句廢話。
他要不是陳朝,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嗎
陳朝笑著看向這個年輕人,倒也很一本正經地回答了這句廢話,“是我。”
年輕人微微一笑,“先說好,我跟你沒仇,所以也不是來找你報仇的,只是聽人說,你不僅是世間最強的武夫,還是天下用刀最厲害的那位,我有些不相信,所以想試試。”
陳朝笑道“既然要試試,為何要在本官受傷的時候再來”
年輕人翻了個白眼,有些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境界那樣高,不受傷的時候,我哪里能是你的對手你要是完全沒傷的時候,我找到你,難不成會真的壓境和我戰一場,想來肯定是憑借境界,一巴掌拍死我。”
陳朝笑了笑,并沒有反駁,雖說真要是這樣,肯定不至于那般,但到了如今,讓他隨便跟人過招,其實也不現實了。
不過要是之前,陳朝估摸著會跟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設立賭約,同境而戰,他要是輸了,那就為大梁效力。
這樣一戰為大梁得到一位忘憂武夫,其實不虧本。
陳朝想了想,說道“即便到了此刻,本官不想和你一戰,你又能如何”
瘦弱年輕人抱著那柄橫刀,有些詫異的好奇看著陳朝,“那我就殺了你,你難道還不還手不成”
陳朝啞然失笑,這才看向那兩位道人。
“兩位真人是打定主意不急著出手了”
身著青色道袍的那位道人平淡道“既然他要和鎮守使大人一戰,我們就等一會兒也無妨,反正鎮守使大人在這里,也走不了。要是鎮守使大人運氣不好,貧道也用不著擔著殺了鎮守使的罪名了。”
陳朝抬起手,鼓掌笑道“好啊,果然是真人,這一番話倒是真心實意,本官都找不到話來反駁什么。”
瘦弱年輕人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兩位道人,“要不是他們一定要殺你,我肯定不會這會兒來,但他們既然要殺你,我再不和你戰一場,以后就沒機會了。”
陳朝搖頭笑道“無妨,如果真要死,死在你手里也總比死在道門那些家伙手里來得強。”
沉默了會兒,陳朝看向這個年輕人,“本想問問你的姓名,不過既然是要來殺本官的,也不好問了,免得事后朝廷追查到你身上。”
瘦弱年輕人譏笑道“鎮守使大人,都到這會兒了,還機關算盡說這些話做什么,我雖然和你沒仇,但也一點不喜歡你,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說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死,我們這些人怎么出頭”
陳朝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然后陳朝只是朝著這個瘦弱年輕人招了招手。
后者拔出自己懷抱的那把橫刀,但卻沒看到陳朝提刀。
“你的那把云泥呢據說是劍氣山這么多年來打造的唯一一把刀,刀柄見血轉白,血散復黑,等你死后,那把刀我要了。”
瘦弱年輕人瞇起眼,同樣是愛刀之人,對于那柄傳言世間最為鋒利的刀,自然是很感興趣。
陳朝笑了笑,“你要是真能殺了本官,那把刀自然是你的,不過你現在,好像沒有資格看到它。”
瘦弱年輕人也不惱,只是主動開口道“記住了,鎮守使大人,我叫黃空,今日之后,這世間武道上,就該有我一席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