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問道:「那他要殺你這件事,你真的就無動于衷?」
他說的還是現在的事情,因為他的確進入王城到現在,妖帝都沒有動作,他或許在某處看著,要等著自己想要的那個結果。
西陸不說話,這個世上的事情,有一些是可以自己說服自己,但有一些,則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說服自己。
「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便他要殺了你,你也不會做什么?」
陳朝看著西陸的眼睛,感慨道:「那真不是我認識的西陸。」
他來到這里,說了很多話,
有真有假,現在西陸已經很難分辨他的某句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了,但這句話,她卻認真想了想。
其實她也很糾結,不是現在,是這段時間,都很糾結。
間隙一旦生出,其實就很難當作沒有發生過。
如果此刻沒有大戰,她會盡自己一切的努力,去殺死自己的父親,但此刻卻是人族和妖族在不停廝殺,妖帝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他理論上是不能死的。
陳朝忽然笑了笑,「還有退路。」
這句話沒頭沒尾,但卻不給西陸任何思考的機會,陳朝身上已經彌漫而起一道恐怖殺意,直指西陸。
之前說了那么多,是為了說服西陸,如今既然沒了可能,那就動手。
陳朝從來以果決聞名于世,所以當他彌漫出那道殺意的時候,西陸并不覺得奇怪。
那道殺意也毫不拖泥帶水的朝著前面涌去,西陸身前的那酒碗,在頃刻間便碎裂,酒水灑在桌上,但下一刻,桌也塌了。
沒了桌子,下一刻那殺意就只能直面著西陸,依著一位扶云的絕世武夫的殺意,足以在短暫的時間里將西陸撕成碎片。
西陸之前說不會幫陳朝一起去殺自己的父親,但不意味著她愿意就這么什么都不做而死在這里。
一道劍意憑空而起,她發絲里的那根釵子急速放大,最后變成了一柄細長飛劍,攔在了陳朝的殺意之前。
陳朝的殺意像是海面最為恐怖的風浪,而那一柄劍此刻就像是在這海岸旁的一塊礁石。
散發著劍意的飛劍攔在那道殺意之前,但確實很難將那道殺意完全阻攔,因此一瞬間之后,飛劍就搖晃起來。
看著顫抖不止的飛劍,陳朝說道:「你現在很像是一個任人欺辱的小姑娘,看著很可憐。」
西陸雖然喜歡陳朝,但絕不愿意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小姑娘,所以她很快便伸出手,艱難地握住了那柄飛劍。
說起西陸,她前所未有地用人族的劍道和自身的妖法融在一身,各自成就忘憂盡頭,可以說在忘憂境內,她已經幾乎無敵手。
可惜她的敵手,早早就已經踏足了另外一個境界,而她……卻不得不壓著自己的境界。
「有大劍仙的手段,等你踏入扶云境的時候,恐怕比妖帝更要可怕了,你會是一位前所未有的女帝。」
陳朝笑著開口,但那道殺意卻更濃郁了些。
西陸握住飛劍的那只手上,瞬間出現了數道血痕。
陳朝的殺意里,就是無數柄刀齊齊斬向西陸,在西陸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無數刀都在斬向西陸。
很快,她的手上已經滿是鮮血。
西陸面無表情,只是緊緊握住那柄飛劍,而后身后浮現出一片黑色妖氣,撞向陳朝的那道殺意。
同時那柄飛劍也在此刻綻放出了一道充沛劍意,為自己構建出了一道屏障。
隔著境界,倒不是說一定會敗,這世上是有些天才能夠越境而殺的,但問題是你的對手也是天才的時候,那么這件事就變得無比困難。
陳朝的殺意在頃刻間便擊潰了那道妖氣,兩人之間,不止只是一道境界相隔。
不過殺意在擊潰那道妖氣之后,威勢也已經不如之前那般可怕,再往前涌去的時候,遭受了那些劍氣的圍剿,便更弱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