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說完這句話,看也不看那已經沒了生機的大妖,看著紅袖妖君說道:“要是還有扶云大妖,便找出來,別的人就別叫來送死了。”
紅袖妖君眼眸中的情緒晦暗不明,要說想殺眼前的陳朝,大概她會被世間任何人都要想要殺了他,但看眼前這個年輕武夫的樣子,好像也不太好殺。
紅袖妖君有些舉棋不定,等到陳朝從她身側路過,她的殺意驟然而現,但還是沒有動手。
陳朝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微笑道:“做這些干啥?實在不行,就動手試試,看看會不會死。”
紅袖妖君臉色鐵青,不發一言。
陳朝搖搖頭,感慨道:“西陸要是在這里,肯定就不管不顧試一試了,你想的多,膽子卻是小了點。”
說完這句話,陳朝再也不說話,一瘸一拐離去。
而在原地,紅袖妖君殺心起了又滅,最后還是作罷,目送這個年輕武夫帶著妖帝頭顱南下離去。
其余的妖族修士也好,還是士卒也好,其實此刻甚至沒有想過什么恥辱的事情,而是覺得松了口氣。
不知道怎么,他們總覺得,只要那個年輕人愿意,就能在這里殺無數個來回,哪怕他這般傷重。
紅袖妖君其實才是心如死灰,看著陳朝背影,她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妖族再無希望說南下一事,至于是否遭遇滅族,也難說得很。
……
……
離了妖族大軍,繼續在冰天雪地里走著,此刻離著那座將軍府,已經不足千里,恢復了些氣力的陳朝自言自語說道:“她真要動手,我覺得我能殺了她,但她不動手,我總是有些沒把握。”
這種狀況很奇怪,類似于一個精疲力竭的男人,此刻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只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似就連一個孩童也能輕而易舉的給他幾巴掌,但要是真有什么歹人闖進來,好似又能有力氣站起來,將他們驅趕出去。
趴在他背上的謝南渡此刻也恢復了一些,雖說還是動不了,但終于是能說話了,她虛弱道:“陳朝……對不起啊。”
“說這個做什么?”
陳朝艱難走著,費力說道:“你要真是死在北邊,才是真對不起我。”
“怎么呢?”
謝南渡安靜靠著他,聞著那股淡淡血腥味。
“你想想,我做了這么多事情,命都搭上去這么多次,你要是一命嗚呼,我最后連個媳婦都沒撈到,那不就跟做賠本買賣一樣,血虧嗎?”
陳朝說話的時候,還認真感受了一下自己背后,有些滿意,發育的不錯,是比前些日子要好些了。
謝南渡微微蹙眉,“誰說要嫁給你了?”
陳朝嘖嘖道:“這彩禮也拿了,就由不得你了,嫁不嫁,你說了不算。”
謝南渡看著他的后腦,認真道:“陳朝,你有想過,如今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什么意思?”
陳朝微微蹙眉。
謝南渡沒說話。
她雖然此刻并非朝廷任命的北境大將軍,但在北境戰事里的作用顯而易見,加上如今大將軍寧平已經戰死沙場,之后的北境大將軍,大概是非她不可,而陳朝早早就已經是大梁朝的鎮守使了。
兩人若是成婚,朝野重臣們會怎么想,那位太子殿下會怎么想?
這些事情,都是要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