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班師還朝,若是大勝,向來有天子親迎的慣例,這一次北境之戰,邊軍直接將妖族夷滅,這樣的曠世之功,自然而然會最高禮遇。
看著文武百官,眾將翻身下馬,雖然功高,但基本的君臣之禮,自然是要講究的。
太子殿下三兩步來到謝南渡身前,輕聲笑道:“嫂……謝將軍,辛苦了。”
謝南渡微微點頭,說了些多賴殿下的話,她雖然不愛說這些,但在這個場合,也該說些什么。
豈料太子殿下一擺手,不滿道:“謝將軍打什么官腔,都是一家人,哪里用這般?”
謝南渡對此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之后太子殿下領著謝南渡入城,提醒道:“謝將軍記得在朝會之前,和兄長入宮一趟,有個家宴,也是想讓兄長看看他的侄子。”
太子妃吳心月,早在北境大戰之前就已經有了身孕,在北境大戰的最后那些日子,誕下了皇孫。
“還沒取名字呢。”
太子殿下笑著說道:“就等著兄長取名了。”
……
……
謝南渡回到那座久違的竹樓,整個人都輕松不少。
這些日子在北境每日都要調兵遣將,思緒亂成一團,也一刻不得閑,那種精神上的壓力,尋常人是不會明白的。
陳朝領著三個徒弟走了出來,笑道:“怎么才到?”
謝南渡看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陳朝身側弟子,都開始跟這個師娘見禮。
謝南渡回應了他們之后,這才看向陳朝,問道:“你能不知道我們何日回京?為何不去城門處?”
陳朝撓撓頭,“我如今這般,出現在城門那邊,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百姓里又不知道有多少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你們這會兒入城,還能勉強順利,要是我去了,你們還能這么順利?”
聽著這話,于清風扯了扯嘴角,連忙將頭轉向一邊,賀良則是一臉的理所當然,寧青念沒有什么表情。
謝南渡嘖嘖道:“說這么多,就是只字不提讓那位劉侍郎上門賠罪的事情?”
陳朝有些尷尬,“既然早知道,逗我做什么?不過我可沒讓他上門賠罪,只是讓翁泉帶了句我回來了的話,至于他為什么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天知道。”
“你能不知道?”
謝南渡看了陳朝一眼,自顧自走上臺階,去屋檐下坐下,這一下子就有些陰陽怪氣了,“天底下還有咱們的鎮守使大人,不知道的事情?”
陳朝默然不語。
謝南渡也懶得多說,只是笑道:“你啊,想干點啥都行,只要你自己高興。”
聽著這話的時候,陳朝笑了起來,因為他沒有在這里面聽出什么別的意思,只有最為表面的那些意思。
于是他說道:“你等著,我去給你烤幾個紅薯吃。”
……
……
在朝會前兩天,陳朝帶著謝南渡入宮,領著他入宮的,還是李壽。
對于這位鎮守使大人,這位太子殿下身前的親近宦官,仍舊謙卑。
太子殿下在偏殿前等待,吳心月在他一側,抱著如今大梁朝的皇孫。
等到看到陳朝之后,太子殿下這才三兩步走過來,“兄長,既回了神都,怎么一直不來見本宮?”
陳朝回神都要比北境眾人都早,太子殿下一直都在等他,只是陳朝不太愿意這么早早地進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