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也是人,在很多時候,他們和尋常的人有著很大的區別,但也有很多時候,他們和尋常人區別也不大。
他沒了舌頭,也是說不出來話的。
斷掉的舌頭掉落在地,鮮血跟口水混合在一起,看著很凄慘。
觀岸真人已經離開了這里,但他走之前的那句話和做的事情,都很有深意。
他知道這件事南華山要管,但也同樣知道秋令山在這個時候存了什么心思。
所以事情他可以做,他的舌頭也要斬。
這就是鼓唇弄舌的代價。
一個道人從一側走出來,看了一眼這位來自秋令山的信使,漠然道:“回去告訴廣陵,不是坐上了山主之位,就真的了不起了。”
說完這句話,他有些嫌棄地揮揮手,“送他下山。”
有道人從殿外走來,一左一右,架起了這個斷了舌頭的道人,道人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留在大殿里的舌頭,卻不敢帶走。
他低著頭,不再掙扎,任由兩個道人將他架著離開這里。
“把這里清理了,那條舌頭丟出去喂狗。”
道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同樣十分漠然。
南華山有一處斷崖,平日里流云就在崖邊,坐在這邊,常常會有一種置身云海之上的感覺,所以前代的山主,將此處取名觀海崖,只是隨著時間流淌,此處已經不是所有的弟子都能來到這邊的地方了。
觀岸真人來到此處,一身道氣依舊不收斂,和這里的流云混作一團,反倒是讓這片流云瞬間變得五光十色。
這位在仙島這邊,境界修為都十分出彩的南華山山主,其實年紀也不算大,滿打滿算,不過五百多歲而已。
他并非來自海外故土,父母雙方,都是南華山的大修士,他的父親,是南華山的二代山主,當初也是一代人杰,只可惜后來修行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而據說他出生當日,便有異象,天幕之上,霞光普照,半邊云海都被染成異色。
從那刻起,他便被當成南華山的接班人來培養,他也不曾辜負師長們的期許,在三百歲的時候破境扶云,而后接任南華山山主,如今也做了兩百年的山主了。
南華山在他手上,更是已然成為了南部宗門之首,他觀岸的名字,不管是誰提及,也絕對不敢小看。
此刻的觀岸真人伸出一只手指點在流云里,有幾團云氣便很快凝結,化成一條條雪白游魚,就在云海里歡快地游動。
觀岸真人看著,不過中年的面容上,露出了幾分笑意。
“師兄。”
一道聲音響起,同樣是個灰袍的道人,年歲看著也不過中年模樣。
“觀海。”
觀岸真人轉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師弟,對方要比自己小三十余歲,他是自己父親收的最后一個弟子,但實際上上山之后,教導的事情,都是觀岸在做。
兩人關系極好,而觀海破開忘憂,成就扶云境界,也是受他點撥,因此觀海真人對于自己這位師兄,從來都是推崇備至。
“秋令山來人了,說了些廢話,不過事情還是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