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書樓內。
陳皮皮看向了自家這位三師姐,可謂是大氣都不敢出。
雖然三師姐以天地元氣,阻礙了與陳玄的對話。
但是身為道門的天才,又是夫子親傳弟子的陳皮皮,已然通過唇語。
清晰明了的知曉了,三師姐與陳玄的那一番對話。
那是昊天之下的禁忌,若是放在其他國度中,那番對錯之辯,無異于是大逆之辯。
可這里是唐國,這里是書院,所以方才的那番對錯之辯,也就不再大逆。
在遠處觀望的書院學子們,也是紛紛四散而去,他們可不敢惹怒一位書院教習。
在書院的第一堂課上,他們已經學會了書院的道理,恰好教習的拳頭足夠大。
許久之后,余簾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只是捏著狼毫的素手,再也寫不出一個簪花小楷。
“唉”
余簾的一聲嘆息,讓一旁的陳皮皮打了個激靈,忙不迭的就要跑下舊書樓三樓。
余簾見此情形,眼神微微一變,看向了神色慌張的陳皮皮,說道“皮皮,你跑什么,我有讓人感到害怕嗎”
陳皮皮停下腳步,看著三師姐臉上未曾消退的寒霜,搖頭道“三師姐,皮皮可什么都沒有聽到。”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他就不該來這舊書樓看陳玄的熱鬧,看來看去自己反倒是成了熱鬧。
陳皮皮躲閃著余簾的目光,但神色的慌張,已然出賣了他。
“算了算了,也到正午了,你也該回去給老師做飯了。”
余簾溫和一笑,放過了陳皮皮。
她的心亂了,因陳玄的那句本無對錯,可怎會本無對錯呢
西陵污蔑明宗為魔宗,又怎會無錯呢究竟孰對孰錯呢
陳皮皮雙手交叉行禮道“三師姐,那皮皮告退”
隨后陳皮皮轉身,捏著衣角朝著舊書樓下走下,此時的他不禁感慨起陳玄的神秘。
那番對錯之辯初聽,不覺其中之意,可細細深糾,卻有弦外之音。
待到陳皮皮走后,余簾也是將桌案稍作收拾后,走下了舊書樓。
往來的書院學子,皆是行弟子禮,余簾則是微微點頭,以作回應。
那些在書院待了兩三年的學子,對于這位性情溫和的女教習,早已是很是熟悉。
但是自從前些年發生的那件事后,便再無學子敢對這位女教習,起什么非分之想。
沒有了非分之想,剩下的自然只有敬畏。
余簾沿著清幽小徑一路行過了書院前院,沿著曲折蜿蜒的山道前行。
走了約莫兩刻鐘后越過了柴門,來到了書院后山。
遠處瀑布自數十丈的山崖上傾斜之下,在下匯聚成了一方清澈湖泊。
湖泊之中有一只大白鵝,高傲的昂著頭,在湖水中游走著,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不時還發出“嘎嘎嘎”的叫聲,著實是有些擾人清靜了。
湖泊對岸的林中不時傳來琴簫合奏之聲,悠揚婉轉且空靈寂靜,可洗滌心靈。
湖畔某塊平滑的青石側,一身破舊棉襖的中年書生李慢慢,隨和的坐在那里,手中一木瓢中,盛滿了清澈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