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雁鳴辯難,悲喜不能相通的眾人
雁鳴湖畔的柳樹下,纖細的柳枝,在葉紅魚手中,變得凌厲起來。
江純自是極好的體會到了,柳枝的凌厲,輩分大一級,著實能夠壓死人。
見到陳玄朝著這邊走來,葉紅魚方才扔掉了,手中握著的纖細柳枝。
葉紅魚看著走來的陳玄,問道“陳道友,聽聞長安南城,有一座太平觀,不知陳道友,何時去講經說法,以壯道門聲威呢”
從方才的那一場辯難,便可看出很多東西來
隆慶敗得不冤,俗世蟻國,大道何如,這一辯題,換做是他兄長葉蘇上去,亦只能落敗,最多只能在木臺上多做一會。
陳玄的第二道辯題,不見如來,佛宗何如,換做是七念,恐怕七念會倒在臺上。
懸空弟子之信,何其偏執也,就連神殿裁決司的暗碟,入了懸空后。
在不過旬月時間,便已然改信了佛祖,其信之所堅,裁決神劍亦不能改。
故七念在此,必會破閉口禪,于長安城中展露佛宗修為,后被唐國囚之。
書院的七科甲上,已是書院的牌面,對陳玄出手之人,便是在打書院的臉面。
儒家之人,素來注重臉面。
陳玄看著雁鳴湖畔,那對溪水的鴛鴦,笑著說道“吾之微末修為,如何去講經說法,難道要學那些沽名釣譽之人,說些神神叨叨的經文。”
“說者不懂,聽者亦不懂嗎”
“除沽名釣譽之外,別無所用,實為廢話連篇。”
“太平觀就在長安城南城,自有我去講經說法之時。”
太平觀就在那里,見眾生方知太平,只見長安之繁華,未曾見眾生,何以講太平呢
太平是一顆種子,只要種下了,時常澆水照料
終于一日,這名為太平的種子,會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瓜熟蒂落,復始
“嘶”
不知被纖細柳條,打了多少下的江純,疼的直咧咧,他嘶嘶道“陳先生說的對,這神殿的神官們,雖有誠于昊天者。”
“可更多的卻是,糊弄昊天,悠忽信徒,滿口的昊天不滅,光明永存。”
“心里頭想的卻是,自己的生意跟前程”
他雖久在觀內,可桃山上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神官的升任,護教騎兵的選拔,不都得聽從昊天的旨意嗎
葉紅魚凌厲的目光,在江純身上掃來掃去,嚇得江純趕忙捂住了嘴。
她是神殿裁決司的大司座,執裁決之事,對于這些神殿中的齷齪,自是知曉。
可卻也不能,如此直白的說出來,這本無對錯,只因她尚在神殿任職。
清風拂面而過,柳枝飄搖。
雁鳴湖面澄如明鏡,將三人的身影,倒影于湖面之上。
陳玄看著湖中倒影,說道“西陵神國,雖以神為號,可俗世眾生,焉能承神之責”
“此中種種,不外乎人世種種,江純在這滾滾紅塵,多待些時日,定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一場辯難勝之,陳玄悲喜不可加焉,唯有平靜,識神之平靜。
這亦是為何,修行不深,不可入紅塵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