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近黃昏,夫子親傳,花落寧缺
暑氣漸遠,金烏西落,只是近了黃昏
看臺上的朱紫,所坐之處,空出來了不少椅子。
觀這樣一場登山,又時值暑氣,陛下又不走,自然無人敢先行離去。
書院后山不得干涉朝堂事務,本就是書院鐵律,已成定例。
故不少上了年紀的朱紫,沒有挺到黃昏漸近,已然是暈了過去。
在回春堂的執事照料下,從看臺上抬了下去,直奔回春堂而去。
對此唐王李仲易,并未有過多的苛責,暑氣炎炎扛不住,也是常理。
書院的教習們,也是落座于椅子上,本該一個時辰,便要傳遞一次消息的書院教習,也未見從山道上走出。
顏瑟心神已亂,李青山看在眼中,卻也是無能為力。
若是夫子他老人家不在,他師兄尚可搶一搶,可夫子在山上,誰又敢搶呢
不遠處,陳玄陽神復歸于本身,沉寂的識神,亦是于剎那間復蘇,只是雜念不起。
陳玄雙眸微睜,似乎是看到了,山頂大樹下,正在向著夫子行禮的少年郎,說道“隆慶、江純皆敗,夫子親傳,花落寧缺”
暮日黃昏近,看臺之上唐王李仲易聽聞此言,愁眉舒展開來。
四公主李漁,眉眼間滿是笑意,軍卒登山,而一步登天,渾圓的王位徹底穩固。
王后夏天無喜無悲,只有在看向唐王李仲易時,滿眼的溫婉。
于唐國而言,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夫子親傳,未曾花落隆慶,便是最好。
邊關軍卒,奮發圖強,考上了書院,又入了書院后山二層樓。
于唐國百姓而言,便是莫大的激勵,沒有人會去深究,這名邊關軍卒的生平往事。
只會去關注,這邊關軍卒取得的成就,書院十三先生,其輩分于人世間,已是巍巍之高矣。
葉紅魚失神道“隆慶、江純皆敗,唯有一寧缺,登上山頂,拿下那水瓢。”
“夫子第十三位親傳弟子,可不會靜坐于后山,享寧靜之喜樂”
西陵神殿不養廢物,唐天啟元年的舊事,并非是天衣無縫。
光明大神官衛光明被打落天啟,囚于樊籠之中,唐宣威將軍被滿門抄斬,無一人幸免。
可對比卷宗上那些人,長安城內近來死了很多人,林零能夠得到的消息。
如何能夠瞞得過她,寧缺便是當年的漏網之人,可寧缺又是如何活下來呢
陳玄側過身子,看向了書院前院的方向,平靜的說道“執迷而不悟,書院十三,執于其中,尚不曾看清,如何會待在后山,享寧靜之喜樂。”
“世間不可知之地,觀內也好,寺中也罷,出來行走,旁人敬畏有加,敬畏的是其人,而非是觀主,亦或是講經。”
“夫子親傳,行走在這人世間,世間修行者見了,要禮讓三分,又要敬畏五分。”
“可若書院十三,執迷于其中,不得而出,便是夫子之錯”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而非是徒弟要仗著老師的名頭,于人世間橫行霸道。”
若是如此,師者,何以稱之位師也
又傳了什么道,授樂什么業,解樂什么疑惑呢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