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需要革鼎,那么唐國亦需要革鼎,屬于昊天神的信仰,正在逐漸的消失。
舊的時代就要過去了,新的時代即將來臨,那么曾經被唐帝國,鎮壓了無數次的叛亂,或許也要再一次出現了。
寧缺握住鐵弓的指關節,有些泛白,他看著李慢慢,說道“大師兄,擒賊先擒王,斬殺了神殿聯軍,那些統兵的將領,神殿聯軍自然不戰自潰。”
“我姑且也算是唐人,唐國是老師的心血,我們應當守護好長安”
李慢慢的臉上,浮現出了諸般無奈,他說道“可小師弟,殺人歸殺人,你不該借助,桑桑的力量,桑桑身上的力量,來自于人世間的信仰。”
“用人世間的信仰,去殺人世間的人,為天地所不容”
只見那玄黃之色的湛藍青天之上,響起了一陣陣的悶雷聲,有數道雷霆從天而降。
墜入了長安城內的老筆齋處,將那一座極盡雕琢的老筆齋,劈成了廢墟。
雷霆者,天地之樞機,死生之變化,亦是煌煌道律,所施行之手段。
陳某看向了,書院三先生余簾,所在的位置,平靜的說道“上陰天子,以為此等,刑罰加諸于,那桑桑之身,可還算是公正”
寧缺很是疑惑,在前世他的確清楚的知道,何為上陰天子。
可是此方世界,何來的上陰天子呢
余簾撇著臉,看了眼寧缺后,平靜的說道“依道律而行,自然無有不公。”
“雷霆落下,修為全消,百載之后,自然一切,都將化作云煙,散去。”
她做出了自己選擇,正如當初在荒原,碰見老師的時候,做出了選擇一樣。
選擇本就沒有什么不同,這本就是她,曾今明宗的宗主。
陳某看著那座雄城,言道“既然,上陰天子,以為無有不公,那么貧道,欲入長安,誰人能攔”
隨后,觀主一步步的朝著長安城走去。
長安城頭上,羽林軍的軍卒,將箭囊中的羽箭,一根接著一根的射出。
漫天羽箭,好似那瓢潑大雨般,從那湛藍青天之上墜落。
透過那層層的箭雨,儼然已經看不清楚,陳某的那一身青色道袍。
可那漫天的箭雨,下一刻卻停滯在了,陳某的身前三尺之地。
那是這些箭羽,難以逾越的空間,正如當初顏瑟,那一到五境之上的井字符一樣。
只是現在的顏瑟,早已無力再施展出,那樣的一道神符
沒有了六境的神符,自然無能能夠,攔得住清凈且不朽的觀主。
天樞處的某位劍師,縱劍而至,然后本命劍崩毀,跌落境界而死。
某位江湖中的念師,從城頭跳下,施展著畢生,最為強橫的一擊,然后被狂暴的天地元氣,碾壓而死。
唐國養修行者千載,然仗義死節之修行者,則少之又少。
因為,命只有一條,而唐國是唐國王室的唐國,而非是唐國修行者的唐國。
寧缺看著逐漸,靠近長安城的觀主,問道“大師兄,您修行的是仁恕之道,難道真的要看著,觀主進入長安城,摧毀驚神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