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師弟你好好的看一看現在的人世間,列國之間征伐不斷。”
“信,是一件很迷惑的事情。”
“昔日,神殿可以靠著,各地的神官,來宣揚昊天的神跡。”
“可久不曾降下神跡的昊天神,已經不再被人世間所信仰,所以沒有了人世間信仰意識集合體的信仰,那么桑桑只是通議大夫府內,一個先天帶著寒疾的嫡女而已。”
這本就是尋常之事情,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桑桑如今能夠活著,已經是書院同道門,相互妥協的結果了。
從人世間朝代的更迭來看,像是桑桑這樣的存在,對于新朝而言,是必須要趕盡殺絕的存在。
寧缺眉頭緊皺,他問道“三師姐,可有什么辦法醫治嗎”
“這些時日,我日夜用天地元氣溫養,效果也不怎好。”
“長此以往,恐怕桑桑會出問題。”
桑桑就是他的命,無論如何他都要桑桑,繼續活下去。
他們是很不容易,才活了下來,如今正是該,過些安穩日子的時候,他不會看著桑桑,因為寒疾而離去。
夜風徐徐,明月高懸,只是多了幾抹烏云。
余簾子平靜的回答道“小師弟,桑桑病先天就有,非是藥石所能醫。”
“況且如今封神在即,就算是有其他的手段,無論是道門知守觀,抑或是人世間,都不會看到那樣的情況發生。”
“老師,其實一直都在,那一輪明月上等你。”
這樣的病的確非是藥石所能醫治,但是卻可以用某些玄妙手段,使得桑桑在人世間,重新擁有信仰。
但是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這本身就是違抗,人世間信仰意識集合體,最原本意愿的事情。
寧缺聞言,陷入了沉默,他不由得想起了,上輩子某個神話故事中的事情,他看著余簾,說道“三師姐,我或許知道,拯救桑桑的辦法。”
“既然桑桑在人世間失去了信仰,那么只要讓桑桑,在人世間重新擁有信仰,那么桑桑便可以痊愈。”
“我可以花銀子,讓人給桑桑建立廟宇,收獲信仰,終有一日桑桑,會痊愈如初,可我不知道,老師是否會同意,這樣的事情。”
他的老師夫子,一直都是一個非常瀟灑的人,但是卻因為桑桑,老師去到了天上,成為了一輪明月。
寧缺不知道,那位道門真修,是否跟他從同一個世界而來。
但是寧缺知道,那位道門真修,或許不會看著,他為桑桑建立廟宇。
唯有老師他老人,方才能夠在此時,拯救桑桑的性命。
余簾無奈一笑,說道“小師弟,老師確實對你很失望,走吧”
“去那一輪明月之上,老師在等著你”
而后余簾帶著寧缺夫婦,登天而入明月,晚風吹拂之下,人至明月上。
那一輪明月表面,書院大先生李慢慢,正在切著肥美鮮嫩的羊肉,他看向了人世間的方向,說道“老師,小師弟來了,您真的不救桑桑嗎”
夫子放下了手中的筷籌,平靜的看著,那一輪大日,說道“當初道門知守觀的初代祖師,究竟怎么忽悠來了那位神靈,無人可知。”
“但是天地人,三界相互制衡,又有神靈承載,人世間信仰意識集合體。”
“待到南天門出現后,想要離去的人離去,不想要離去的人,繼續待在人世間。”
“這算是一個折中的法子,你是想要讓我,為了桑桑,卻害了整個人世間嗎”
“寧缺應該感謝,那位放棄了一切超脫的神靈。”
“因為那位神靈畏懼,如今的人世間,否則那位神靈,強行在人世間顯化,那么桑桑必將,與那位神靈,真正意義上的相合。
“到了那個時候,恐怕桑桑跟寧缺,就該面對,一位道門真修的劍了。”
道門真修陳玄,沒想到人世間,竟有此等人物
李慢慢無奈的說道“可是老師,桑桑是小師弟的命,如果您老人家不管桑桑,恐怕小師弟,會自行為桑桑建立廟宇,讓桑桑再一次登臨神位。”
這才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神律昭昭,并不是書院,能夠更改的存在。
即使是書院,也不能因桑桑一人,而葬送整個人世間的未來,有時候人世間能否延續下去,就取決于某些不經意間的小事。
如果老師幫助桑桑,重新登臨神位,那么神律便成為了一張廢紙。
那么,人世間的未來,必然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