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得久了,恐怕北椋王府,危矣”
“天下謀士,豈能落北椋太多,那元本溪的這一手,直接讓咱們王府,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不過我也打聽過了,那位謫仙人,的確是人世間,少有的人物,配我徐驍的女兒,也是不差”
太安城那邊不斷的試探,不斷的埋著棋子,甚至為了對付他北椋,不惜給昔日的春秋兵甲葉白夔建立了廟宇,使其享受香火供奉
人世間也有不少,說書人在宣揚著,當年的西壘壁一戰,離陽的百姓,是如何勒緊褲腰帶,才讓當時還未稱為北椋軍的徐家軍,一戰定下了乾坤。
功勞在離陽百姓,而不全在北椋軍,這樣的評書,在人世間廣為流傳,也是讓北椋的名聲,又一次下跌了不少。
徐渭熊看著這對父子,說道“所以你們,就沒跟我,事先通個氣,而是直接先斬后奏。”
“為了北椋,我可以嫁給,那位所謂的武當山上的謫仙人,只是那位謫仙人,能夠娶走本郡主,那就要看那位謫仙人的本事了。”
當年,為了北椋大姐遠嫁江南,不過兩三年功夫,便死了夫婿,哪怕是夫婿已死,卻也得待在江南,而不得返回北椋。
如今,她亦要如此,從前往上陰學宮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終究有同門閥世家,聯姻的這么一天。
北椋地處邊疆,需要中原之地的漕糧,也需要世間學子,文壇大家的聲援。
只是沒想到,最后居然要,嫁給一個裝神弄鬼的謫仙人。
徐驍面帶微笑的說道“放心,閨女,咱們這一次帶了,四萬兵馬,誰敢欺負你,咱們就滅了誰。”
“鳳年,去告訴那小牛鼻子洪洗象,告知那位謫仙人陳玄,他媳婦兒到了。”
“讓他下小蓮花峰一趟”
他其實也是一個有愧人,愧對脂虎,也愧對渭熊,但是為了鳳年,為了那些老弟兄們,拼死打下來的家業,他不得不如此錒
徐鳳年如釋重負般的離去,一溜煙兒的跑沒了影。
太虛觀外,徐渭熊那清冷的面容上,不見絲毫的笑容,也不見絲毫的怨恨。
或許作為一名死士,這便她應有的結局,昔日的記憶模糊不清,若非北椋王妃的收養,她或許也活不到現在。
徐驍看向了徐渭熊,誠懇的說道“渭熊錒嫁給了那位謫仙人,你的脾氣得收一收。”
“畢竟,這山上,不比家中,而且那位謫仙人的性情,也只是鳳年,從洪洗象那小子的最里頭聽來的。”
“不過你放心,如果那所謂的謫仙人,要是敢欺負你,你爹我盡起三十萬鐵騎,也要覆滅這吳武當山。”
終究是在王府內養了將近二十余年,也喊了他將近,二十余年爹,終究還是有些不忍。
但是不忍又能如何,難道讓他看著,北椋三十萬鐵騎,分崩離析,鳳年身死戰場之上嗎
徐渭熊沒有說話,只是握著紅螭的右手,指關節處已經是,隱隱發白。
武當山上,小蓮花峰上
殘陽漸漸隱退,遠處那湛藍青天之上,隱約之間可以看到,一輪皎潔的明月。
徐鳳年氣喘吁吁的說道“洪洗象,小牛鼻子,小爺的姐夫呢”
“我姐已經來了,就在太虛觀內,我姐夫不去見一見嗎”
臉皮素來極厚的徐鳳年,直接改了口,若這位武當山的謫仙人,真的成了他姐夫。
那么日后行走江湖,只要喊出來,我姐夫是武當山的謫仙人,那天地的武夫,誰不得給上,三分的薄面。
洪洗象錯愕的看著,這位北椋王府的世子殿下,笑道“我說徐鳳年,你怎么改口,這么快呢”
而后洪洗象起身,站在了那龜馱碑上,喝道“陳玄,你媳婦兒來了,你不去看看嗎”
聲音之大,就連那湛藍青天之下,迎著如血殘陽飛舞的黃鶴們,都打了一個激靈。
若非天生就會飛,恐怕都要被嚇得,從這湛藍青天之上掉下去啊
喊完這一句的洪洗象,是直接躲到了,徐鳳年身后。
“誒,洪洗象,你怎么躲到了小爺后面”
正當徐鳳年不知這洪洗象,究竟在躲什么的時候,只見一道匹煉,徑直從竹樓飛出,砸在了洪洗象之前,站立的空地上。
也就是這龜馱碑有了些年頭,本著舊物少損,那一道匹煉,才未曾砸在這龜馱碑上。
一柄鐵劍,嚴絲合縫的撞入了,堅硬的山峰之內,距離那一柄鐵劍,僅有半尺遠的徐鳳年,被嚇得口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