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那邊不送漕糧,無非就是想試探下我北椋,更是一個警告,我這一把老骨頭,還不知道能夠支撐多久。”
“可北椋實則已經是內憂外患,無論是鳳年的世襲罔替,還是北椋三州之地的那些驕兵悍將,抑或是北椋的民心,都快要到了,必須要解決的時候了。”
他本就出身于寒微,自然知曉寒門子弟,以及那些尋常的老百姓,到底需要什么。
可是北椋什么都給不了他們,因為只有先苦一苦他們,才能擋住北莽的摧鋒。
李義山平淡的說道“那王爺,您就需要去一趟太安城了,王爺同那位北莽女帝,終究還是有著幾分情誼在。”
“王爺不薨,北莽大概不會,對北椋全線用兵。”
“待世子殿下,即位后,攘外安內,民心牢固之下,無論是固守北椋,還是鯨吞四海,皆是事有可圍。”
他們這位王爺,的確立下過誓言,絕對不會反叛朝廷,可是世子殿下,可沒有答應過,這件事情啊
北椋王府,已經失了,作為一個臣子的本分
不反的后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跟著北椋起家的那些老人,那些將領到最后,估摸著無一人,能夠活下來。
功高震主,坐擁三十萬鐵騎,徐家有造反的能力,這就是徐字王旗,最大的罪過。
他也時日無多,但是好歹還比,他們這位王爺多上那么一點,他得看著小年,坐上九五至尊的位子才行啊
徐驍平靜的看著,棋盤上的棋子,直接將黑白涇渭分明的棋子,攪合得一團糟。
徐驍哈哈笑道“黑白縱橫十九道,本王不擅長,可是本王最擅長的就是,攪亂這一局棋啊”
“謫仙人也好,武當山也罷,終究還是在北椋境內”
“鳳年沒有武功在身,終究是危險了許多,王重樓的大黃庭得傳啊”
或許,朝廷那邊,不敢再派人,明目張膽的來刺殺鳳年,可是江湖中,不要命的亡命徒,海了去了呀
朝廷又不缺錢,百密也終究會有一失,唯有鳳年接了,王重樓的大黃庭,方才能夠坐穩,北椋王的位子。
即便是他,也有著二品小宗師的武道修為,鳳年想要壓服,北椋的驕兵悍將,最少都得有,一品境界。
李義山卻是反駁道“王爺,此時強壓,武當山恐怕不是什么好事,那位謫仙人陳玄,不像是個易與之人。”
“應先讓鳳年,拜入武當山門下,先行修行武當山的玉柱心法。”
“日久見人心,路遙知馬力,到時候,即便是為了,北椋三州之地的百姓著想,王掌教估摸著,也不會拒絕,將大黃庭傳給鳳年。”
只要讓鳳年,接王重樓的大黃庭一事,成了武當山的家事,那么那位謫仙人,又能如何反對呢
徐驍問道“是否,太過于慢了些”
李義山搖頭道“一點兒也不慢,武當山在北地,源遠流長,北椋王府需要武當山。”
“而太安城,則不那么需要武當山,想必那位王掌教,能夠看清楚現狀,誰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誰才是錦上添花。”
天高皇帝遠,武當山自然不會選擇,接受太安城的錦上添花,而丟棄北椋的雪中送炭。
徐驍微微一笑,說道“那就按軍師的意思辦,今年正旦,我去太安城一趟”
“鳳年,就讓他拜入武當山門下,成為武當山的小師弟。”
“我徐驍的兒子,總不能喊那個小牛鼻子,師叔吧”
“那樣,豈不是亂了輩分”
那洪洗象還是太不成器了些,若是當年洪洗象,敢下武當山來,來求他的話。
他也不見得會將脂虎,遠嫁到江南之地,承受那些年輕士子的洶涌惡意。
李義山微微點頭道“這樣最好不過了,只不過切記,千萬別讓小年,知道了二郡主的事情,否則事情可能會有變數。”
鳳年的為人,他最為清楚,一旦讓鳳年知道,二郡主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恐怕,會將北椋王府,鬧一個天翻地覆啊
而在王府哪一方大湖旁
徐鳳年手拿魚竿,穩坐釣魚臺,笑著說道“老劍神,武當山的大黃庭,真的有那么玄妙嗎”